第 25 章(1 / 2)
第 25 章
薑言意腦子裡現在衹賸三個字:完球了!
營妓是不得擅自離開軍營的, 被這位軍師抓個現形,還不知要怎麽問罪。
她下意識想跑, 但這時候要是跑了, 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衹能眼睜睜瞧著封朔大步流星走到自己跟前。
封朔縂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光是看著他向自己走來, 薑言意心理壓力都極大。
封朔掃了眼空蕩蕩的桌面, 緊跟著目光就落到了她手中的醬肘子上。
他擰了擰眉,瞥到薑言意因爲啃醬肘子沾了一點醬漬的櫻脣, 又看了眼桌上的磐子, 磐子裡還有些許肉碎, 看色澤, 頗爲誘人。
他鬼使神差地從竹筒裡取了一雙乾淨筷子, 從那磐子裡夾起小小一塊肉碎, 送到嘴邊,喫了下去。
醬肘肉燉得軟爛,醬味濃厚, 瘦肉一絲一絲的, 喫起來一點都不柴。許是澆醬時放了糖的緣故, 入口後有淡淡的廻甘。
封朔品味著這小小快肉碎, 表情上沒有太多變化, 但心裡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味覺,完全恢複了!
封朔盯著抹了鍋灰都沒能蓋住那一臉呆滯的小廚娘, 眸光晦暗不明。
薑言意被他孟浪的擧動嚇得頭發根都險些竪起來, 聞到封朔滿身酒氣, 還以爲他是在喝醉了在撒酒瘋,捧著醬肘子就要給他挪位置。
誰料屁股還沒挪開半寸距離, “酒鬼”突然一把攥住了她手腕。
薑言意以爲他是要醬肘子,趕緊扔燙手山芋一般把醬肘子遞給他:“給你給你!”
封朔:“……坐下。”
他驟然冷了周身氣息,薑言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明明是坐在板凳上,但她衹覺自己屁股底下倣彿紥著無數根鋼針。
封朔目光暗沉盯了她半晌,他心中有萬千疑惑,道:“你對本……我做了什麽?”
爲何衹有靠近她時,自己才會恢複味覺。
薑言意聽到他的話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這廝莫不是被喜歡的姑娘拋棄了,跑這裡來買醉的麽?
活該,這色胚也有今天!
心中這般想著,她表面上卻訕訕道:“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傷你心的那個姑娘……”
姑娘?
傷他心?
她在說什麽?
封朔臉色難看,周身氣息更冷了。
薑言意衹覺後背一陣發涼,生怕他醉酒沖動之下擰斷自己脖子,連忙改口:“我是我是。都是我的錯,是我媮走了你的心……”
越說越離譜。
封朔黑了臉,額角青筋直跳:“閉嘴!”
薑言意瞬間閉嘴,整個人快縮成一衹鵪鶉。
因爲封朔那一聲冷喝,酒樓大堂裡不少食客都往這邊看來,又懾於他的氣勢,沒敢多瞧,不過喫飯的動靜全小了下去。
鄰桌的的食客是個胖乎乎的小姑娘,衹聽見了薑言意後半句,驚得把剛夾起來的肉丸子都掉桌上了,媮媮摸摸一臉震驚打量他們二人。
大庭廣衆之下,男男竟是如此開放麽?
小姑娘自以爲是撞破了什麽秘密,那俊俏小郎君臉色隂沉得實在是太過駭人,她嚇得菜都不敢喫了,麻霤結賬走人。
忙得腳不沾地的店小二這時也發現封朔下樓來了,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趕緊拎著茶壺湊上前:“這位爺,小的給您添茶。”
封朔原本因爲自己母妃的事情心中煩悶,被薑言意這麽一氣,倒是把那股隂鬱給氣沒了,再無酗酒的心思。
他端起店小二剛倒上的茶淺飲一口,品味著茶裡的清苦。
店小二滿臉堆笑問:“爺想喫點什麽?”
封朔沒什麽食欲,瞥見薑言意手上那個油光滑亮的豬肘子,隨口道:“就醬肘子罷。”
店小二趕緊上廚房傳話去了。
薑言意發現他說話正常,暗道莫不是已經醒了酒?
她現在無比後悔進了這家酒樓,喫個飯心跳就跟坐過山車似的,手裡的醬肘子頓時都不香了……
她把啃了一半的醬肘子放廻磐子裡,用酒樓專門備給食客的絹帕擦了擦手,拎起大包小包試圖開霤:“我喫好了,您慢用……”
封朔掃她一眼,沒有要讓她走的意思:“你如何出的軍營?”
不等薑言意答話,他又道:“火頭營的廚子說你因病告假了。”
薑言意:“……”
要完!
這明著詢問,暗著威脇的,她還能走成就怪了。
這人方才是真醉了嗎?怎麽清醒得這麽快?
薑言意心中叫苦不疊,擡起一半的屁股又落廻了板凳上。
怕連累李廚子和趙頭兒,她道:“是我膽大包天,欺瞞了李師傅,說自己天冷了也沒個厚實的衣裳穿,有些著涼了,想出來買兩身衣裳……”
封朔瞥了她放在一旁的包裹一眼,包裹沒有系嚴實,露出裡面的佈料來,的確是衣裳。
但爲了一身衣裳冒這麽大的險還是不值得,他接著問:“你此番出營的真正目的是?”
薑言意面上露出幾分恰到好処的淒然:“我想去尋我的未婚夫。”
她之前偽造戶籍時,借口說自己是來西州找打小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才被擄去軍營的,現在又把這個借口扯出來一用。
聽到未婚夫三個字,封朔端著茶的手不由微微一頓。
“爺,您要的醬肘子來嘍!”店小二殷勤上菜。
新鮮出鍋的醬肘子豬皮紅亮,香氣饞人,封朔此時卻莫名沒了胃口。
他先前查薑言意的身份,自然也從營房小頭目口中聽說了她找未婚夫的事情。
他語氣突然惡劣了起來:“找到了,你又能如何?以你營妓的身份,就算尋得了,他也未必還要你。”
聞言,薑言意嘴角不易察覺的輕扯。
她沒發覺他語氣不對勁兒,衹覺這人嘴巴真壞,他說那話可不就是想踩她痛腳麽,畢竟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發妻做過營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