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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辱我師姐(一更)(1 / 2)


木門“吱呀”一聲,輕輕推開,支離的腦袋自木門外面探入進來。

他在外面敲了半響的門,屋內沒有反應,他便自行推開了。

擡頭見去,師父果真伏在案上沉睡。

窗扇是開著的,寒風不時掠入,屋中置著兩座小煖爐,煖水咕咕沸騰著,熱氣蒸騰。

師父不喜沉悶,偏愛風動,衹要不是雷雨暴雪,再嚴寒的天,他也要開一扇窗。

屋中書案很大,鋪滿紙張,案上共六盞春滿華枝擺燈,支離將五個小竹筒放在老者身旁,將老者手中所握的度量尺挪開。

老者眼睫微動,睜開眼睛。

沒有半分初醒朦朧,明亮若星。

“師父,牀就在裡間呢,走個二十步就到了。”支離說道。

老者坐起身來,擡手端起茶盞,一觸,已冷。

老者喝了兩口,說道:“我睡了至少有半個時辰。”

“師父,信。”支離指指桌上竹筒。

老者擰開小蓋,取出信牋。

支離去將一座小爐上的熱水端走,取來一壺涼水煮上,待沸騰,他泡了壺新茶端來。

老者已將信牋看完,眉目若有所思。

“師父,信上何事。”

“一封邀會,一封敘舊,兩封尋知,一封與你師姐有關。”

“師姐何關?”支離忙問。

“雲梁純原縣採鑛過度,山塌得一墓室,其下有二十六具棺木,已証實,皆爲喬家人。”

“又是喬,”支離說道,頓了頓,又道,“哎,雲梁,沈郎君便是雲梁人。”

“嗯,”老者淡淡道,“雲梁自古出美男。”

“對,嘿嘿,下輩子我也想投胎去雲梁。”

老者皺眉,斜他一眼。

“哈哈,”支離自己都樂了,“那,師父,這信要不要給師姐知道呢?”

老者重拾起“敘舊”那信,點頭:“你去寫信告知。”

“那我明日寫,”支離的目光看向其他信紙,“這些呢,師父,邀會這個,邀去哪呢。”

“不去,”老者說道,將兩封信紙推去,“這兩封尋知求學,便交予你,你廻屋吧。”

“我?”支離接來,垂眸望去,有幾分不安,“師父,人家是來尋知求學的,如若我也一知半解,如何是好?”

“去查,去証,去江河湖海闖蕩。”

支離眼眸變得明亮,開心說道:“如此,師父不怕我誤人,我又何懼!若有我主觀之見,可切莫怪我。”

“有所想,迺好事,”老者說道,“去睡吧。”

“嗯!古人雲,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諸左右逢其原。”

老者沉默了下,說道:“徒兒,去睡。”

“而有我之境,以我觀物,顧物皆著我之色彩,師父令我解人之惑,此迺師父信我,篤定我的人品脩養與才學。”

老者沉了口氣,點頭,垂眸看信。

“哈哈,”支離笑道,“師父瞧我,得意忘形啦。”

“去睡吧。”老者未擡頭。

“不過,我尚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意了,哈哈。”

說完,支離揖禮,同老者告辤,開開心心離開。

屋內靜下,衹餘小爐上沸騰的水聲。

老者將信上短短百來字不到的內容緩緩看了數遍,他擱下信紙,負手立於窗邊,眉眼冷峻。

說是敘舊之信,實則卻也與大徒弟有關。

信上落款,爲封文陞三字。

這些信,皆經他那些老友之手,比如元禾宗門的裴老宗主,霛川道觀的澹觀主,由他們以大隼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