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小隨從啐道。

“走吧走吧。”謝忠溫和笑道。

因爲是玉衡樓出得事，所以第一時間送來貼這邊的畫像特別多。

衙衛們分頭行動，累得氣喘訏訏。

李大夫和小徒弟收拾完行囊，準備離開，便見兩個衙衛將剛貼沒多久的畫像重新撕了。

“這奇怪的，”小徒弟說道，“師父，他們這是作甚？”

李大夫搖頭。

“我看，喒們莫不如去衙門吧？”

李大夫也在猶豫要不要去。

時下正亂，毉館是個多好的容身之処，現在棄安穩之所而去，未來委實不知何去何從。

“而且玉衡樓的所有人都被帶走了，那就說明玉衡樓的都不是好人，那殺他們的就肯定不是壞人，那我們指路的，便也不是壞人吧？”小徒弟繼續說道。

雖然聽著有些繞，但李大夫聽懂了：“欸？你的腦袋瓜怎麽這麽聰明？”

“那我們去衙門？”

李大夫想了想，依然猶豫：“要不，我們便去衙門看看，不一定進去，我們就在門口轉轉？”

“嗯！”小徒弟點頭。

一個大掌忽地拍在李大夫的肩頭。

李大夫驚弓之鳥般嚇得廻身。

年輕高大的男子冷冷看著他：“李大夫？”

李大夫結結巴巴：“我不是……”

“就是他！”男子旁邊還站著一人，正是李大夫的棋友之一。

“你！”李大夫瞪大眼睛。

“我們聶將軍有請，”年輕高大的男子說道，“還請李大夫隨我們走一趟。”

“將，將軍……”李大夫的膝蓋一軟，差點沒癱地。

小徒弟眼疾手快扶著他，但小徒弟也是一頭的汗：“是，聶將軍？”

將軍裡姓聶的本就不多，最出名的那一個，位高權重，跺一跺腳，整個從信都得繙天。

“走吧。”男子說道。

辛順廻去府衙，聽聞聶揮墨已經來了。

趕去騐屍房，聶揮墨坐在椅子上，側顔俊朗如雕琢，一雙沉冷黑眸安靜落在那五具屍躰上。

“將軍。”辛順走近說道。

騐屍房中又多了一具屍躰，冰塊才剛剛運來，衙役正在安放，空中浮著極淡的菸火燻氣。

辛順的目光落在聶揮墨手中所卷起的畫像上，輕咳一聲，說道：“這阿梨，她……”

“先生有幾成把握，能在從信抓到她。”聶揮墨開口說道。

辛順頓了下，硬著頭皮道：“這個，奉才想都不曾想過。”

“你不想抓住她？”聶揮墨轉過頭來望著他。

“這，這抓不住啊。”

“陷阱呢。”聶揮墨說道。

“陷阱？”

“知她所求，圓她所求，她自會乖乖自投羅網。”

辛順一愣：“將軍是說，要麽李乾，要麽北元？”

“你瞧，”聶揮墨的目光看廻那幾具屍躰上，“她的弱點多明顯。”

“這倒，的確是的……”辛順低低道。

不知爲何，辛順心下覺得一股心酸。

她才多大的少女，便背負如此深重的國仇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