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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道不相同(2 / 2)


宋傾堂進得府來,跟在家僕後面。

跟平日的簡練行頭不同,宋傾堂今天穿了一身厚煖的金線埋絲褐色華服,披了件墨色大裘,頭發盡數束著,簪著玉冠,較軍裝來的豐神玉秀。

在後廚院外見到沈冽,宋傾堂大步過去:“沈冽!”

沈冽一襲深紫錦袍,正若有所思的坐在樹下石凳上,寒枝料峭,凝了許多霜,枝椏白茫茫的,將他雪亮的肌膚反出光來。

“阿梨呢!”宋傾堂直接便道,“那日將她救走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沈冽說道,“坐。”

宋傾堂皺眉,在他對面側坐下,說道:“你帶了那麽多手下,那日你是有備而去的,你爲何事先不同我說一聲?”

“事先我不確定她會出現。”

宋傾堂沉了口氣,點點頭,說道:“一共死了一十七名士兵,二十多人負傷,還有三人重傷,命在朝夕。”

“這三十七名士兵先動的手。”

“是那臭丫頭先闖的刑場!”宋傾堂怒道。

“我知道,”沈冽說道,“我在場。”

“她到底爲什麽這麽做?”宋傾堂氣急,“她真是定國公府的人?”

沈冽頓了下,點點頭,始終面無表情。

“定國公府……”宋傾堂在桌上撐住額頭,“我這幾日腦子亂的很。”

沈冽看著他,沒有說話。

過去一陣,一個家僕端來酒水放在石桌上,在宋傾堂跟前也放了衹青瓷玉盞。

跟在他後邊的家僕則在他們前面各放了筷枕,筷子,小碟,小碗,同盃盞一樣,都是鑲金的青花瓷。

宋傾堂擡起頭看著沈冽:“你還有興致請我喝酒?”

“不是,是我自己要喫東西,你恰好來了。”沈冽說道,拾起酒壺倒酒。

“我被你氣死了,”宋傾堂皺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是通緝要犯,你怎麽還這麽悠然自得,我処在要不要將你捉廻去的矛盾裡,我很是難受。”

沈冽停頓一下,說道:“我知道,”他擡眸淡淡看著宋傾堂,“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本不應認識。”

“你這是何意?”宋傾堂一股火氣冒出來,聽這話的意思,對方好像要跟自己斷交,他宋傾堂怎麽就不配做人朋友了嗎?

沈冽在宋傾堂跟前的盃盞裡也倒滿了酒。

宋傾堂看著這盞酒,面色沉冷,一等沈冽倒完,他端起來便一飲而盡,“砰”的一聲,重重放下。

“我沒有其他意思,”沈冽看著他,“衹是想謝你,你我立場不同,但你卻幾次有心偏護我,此義難得。”

“這有什麽好謝的,”宋傾堂自嘲似的勾勾脣,“要不是正因爲我們認識,說不定我的命早沒了。”

燕雲衛府一次,他見識到了這個男子的身手,就是因爲認識,他才沒有一命嗚呼。

大平廣場一次,要不是沈冽現身,說不定他就傻愣愣的跟著那個死胖子走了,誰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

而如若沈冽不現身,他也不可能會知道闖刑場的黑衣人就是沈冽。

一切都有因有果有然,哪裡有誰偏護誰的說法。

“你說的道不同,”宋傾堂看著沈冽,“是什麽道?”

沈冽搖頭:“我沒有道。”

“既然沒有,那你我怎麽就不同了?”

“阿梨有,”沈冽說道,“她的道和你不同。”

宋傾堂一頓,肩膀沉了下去,一雙好看的濃眉皺起:“是了,如若她真是定國公府的人,那我和她……不對,”宋傾堂不悅,“你跟她是什麽關系?爲什麽她的道和我不同,你卻要偏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