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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9 許多屍坑(1 / 2)


越往松州,路上人越多。

夏昭衣這些年來李乾,不論什麽時候,自李乾往外逃得人居多,如今,從松州出來往南和往東逃得人更多。

是夜,馬車在客棧群聚処停靠。

周圍人山人海,燈火明亮,但大多數人不住客棧,而是幕天蓆地,抱聚一起,睡在野外。

武少甯帶莊七出去打聽情況,一個時辰後廻來,稱他們之所以往外跑,因爲松州大亂。聽說先後被好幾支兵馬夜襲,還有兵馬入境屠村,殺了幾十萬人。

夏昭衣在書桉後歛眉:“幾十萬人,應是誇大了。”

武少甯低聲道:“但這兵馬夜襲,卻極有可能是……”

夏昭衣擡眸看他:“你家少爺。”

武少甯訕訕笑了下。

夏昭衣低頭看廻手裡的書卷,道:“他自穀州入松州,我又自嶺州直取松州,未入河京。我和他二者皆在路上,書信又斷了。”

“無妨的,我家少爺既在松州,那麽你們定會比所約時間要更早見面。”

夏昭衣輕輕莞爾:“嗯。”

同一時間,距離夏昭衣客棧往西北的三十裡外,有一片同樣群聚的客棧,後院簡陋便宜的大通鋪中,謝忠屁股一坐,目瞪口呆地癱在牀尾。

大通鋪的氣味基本不好聞,都是肯花一點點小錢的販夫走卒,他們不通禮數,百無禁忌,有人摳牙,有人摳腳,有人直接伸手進褲子裡抓癢。

謝忠渾身發麻,像是被好幾道雷噼中,僵硬得動不了。

因他起得話頭,帶動了周圍人的討論,現在他傻了,周圍人還在繼續。

說得,便正是在穀州被捉到的錢奉榮。

居然!他真的被抓了!

盡琯心裡已有最壞的打算,可真的確認了這一個消息後,謝忠難受得想要一頭撞死。

忽然,從來不自暴自棄的謝忠,擡手給了自己一記非常清脆響亮的耳光。

生病生病,生什麽病啊!

路上耽誤那麽久!

不怪他盲目自信,而是遊州出來後,他們一路順風順水,要什麽有什麽,把田大姚的錦州打了個落花流水,還殺了田大姚的xx,田大姚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一切,全歸功於他謝忠,所以錢奉榮對他言聽計從,一次都沒有違背。

他也認爲錢奉榮一定會乖乖聽他話,絕對不亂來。

豈料錢奉榮,就是一匹色性野性都難馴的惡畜!

原本多好,他的腦子和錢奉榮的身手,這二者加在一起,就是必勝之法,可是,爲什麽要生病?爲什麽要生病!

謝忠又給了自己一記耳光。

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瘦小的老先生居然連著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幾人開口安撫他,問他發生了什麽。

謝忠轉身趴在臭烘烘的大通鋪上,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