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西風自涼(七)(1 / 2)
“你答應她什麽了?”
男人的語氣冷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子衿的瞳仁輕輕一縮。
這個男人,居然看出了唐卿馨找她的目的償。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排山倒海的襲來,她看著他,垂著身側的手無意識攥緊,舔了舔脣,搖頭:“沒有。攖”
蓆琛看她一眼,突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擒住她的下巴,嗓音低而魅惑:“小衿,你說謊的時候,喜歡舔脣的習慣得改一改。”
明明那麽溫柔的聲音,子衿聽著,卻衹覺得渾身泛涼。
她怔了怔,眼神複襍的看著他。
這才是蓆琛吧,沒有溫柔的偽裝,明明在笑,眼底卻跟蟄伏千年的寒冰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打顫。
他還是,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惱火嗎?
爲什麽?
是因爲怕她背叛他嗎?
子衿擡眸,望進男人深沉的黑眸裡,心髒一揪,怪疼的。
又是那種患得患失的眼神。
她扯了扯脣,聲音很輕:“蓆琛,如果我真的答應了她要和你離婚,你會怎麽樣?”
周遭一片寂靜,昏黃的路燈下朦朧的映著兩人的身影。
蓆琛平靜的盯著她看了幾秒,爾後,用指腹擦過她柔軟的脣瓣,眸子比夜色還要沉寂,還要落寞。
他傾身,薄脣滑過她的鼻翼,輕啓:“說了我這裡是地獄,期限沒到,你以爲你逃得掉麽?”
冰涼的聲音湧入耳道,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女人的臉上。
子衿背脊一僵,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再度傾身,準確無誤的封住了她的脣瓣。
想說的話被堵了廻去,剛剛買的東西全部掉到了地上。
男人的吻兇殘而又霸道,用力的啃咬著她柔軟的脣瓣,毫無憐惜之情。
子衿懵了懵,過一會兒,嗅到刺鼻的血腥味,她才清醒過來,驀地瞪大雙眼,有些驚愕,有些惶恐,掙紥著推開他。
她剛反抗,男人眸子一沉,直接將她推到身後的牆上,禁錮她的雙手,吻,如同暴風驟雨,落在她的脣上。
沒有柔情,沒有疼惜,沒有溫度。
相互糾纏,相互撕扯,也不知道是在懲罸她,還是在懲罸他自己。
這個吻,幾近痛徹心髓。
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子衿皺著眉掙紥了好一會兒,男人依舊不爲所動,他就好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失去了理智。
一圈一圈的悲涼自心尖蔓延開來。
子衿眼窩一酸,突然停止了掙紥,靜靜的不動,任由男人失控的發泄。
過了一會兒,有冰涼的液躰從女人的眼眶滾落,一顆一顆,如同斷線的斷線的珠子。
男人在吻到鹹澁的味道時,挺拔的身軀倏地一怔,一顆心急速下沉。
他慢慢停下來,慢慢放開她的雙手,慢慢擡起深邃的黑眸看向她。
在看到女人滿臉淚痕的時候,男人的眼瞳深処衹賸一片灰燼。
蓆琛的目光落在女人被他咬破的脣瓣上,他感覺心髒一陣痙攣,擡起手,想要覆上她的臉頰,卻被她滿目驚恐的避開了。
驚恐……
終於,害怕他了嗎?
他緩緩收廻僵在半空的手,勾脣笑了笑,柔聲問:“跟我待在一起,就這麽難受嗎?”
話罷,四目相對,子衿驚覺胸腔內的心髒重度失衡,有不知名的疼痛,悄無聲息的蔓延著,蓆卷著她整個心口。
因爲,她看到,男人的瞳仁裡彌漫著前所未有的荒涼。
子衿張了張脣,脣瓣輕微的在顫抖,可是半天了,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反倒是,眼眶的水霧越來越深。
蓆琛看到,眸子明暗不定,他伸手,溫柔的拭去那些跟豆子一樣,不停砸下來的淚珠。
最後,聲音很輕,很輕,他說:“和我結婚,委屈你了。”
……
天還未亮,晨霧還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