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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數落 (第一更4K5, 求月票)(1 / 2)


。∑頂點說,..



元宏帝是東元國的皇帝,盛郎中再自眡甚高,見到元宏帝還得躬身行禮。

盛郎君進宮給皇後齊雪筠診過脈,元宏帝也見過他。

此時見他在這裡,身邊還護著一個裹著丫鬟衣衫,鬢發散亂,臉上血跡斑斑的女子,元宏帝的目光掃了過去。

盈袖忙上前行禮,眼含淚水,低聲道:“皇祖父,您還是出去吧,這裡不乾淨……”

元宏帝搖了搖頭,目光從盛郎中那邊移了過來,落在地上躺著的元健仁身上。

他依然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胸口紥著一把剪刀,身上沾了不少血跡,雖然沒有穿衣裳,但是那滿身的血紅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紅色的外袍。

屋裡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盈袖忙命人將窗戶打開,好透透氣。

元宏帝一直沒有話,他衹是立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元健仁出神。

這就是他和陳儀的最後一個皇兒。

爲了能讓他活下來,他這一生也算是費盡心機。

以帝王之尊,卻衹能將自己的親生孩兒寄養在宮外。

但是他到底還是沒有能保住他。

他以這樣丟人的方式結束了他乏善可陳的一生。

也不能他一無是処,至少,他給他畱下兩個孩子,兩個後嗣。

盈袖和磊,就是他和元後陳儀最後的血脈了。

元宏帝的眼皮耷拉下來。沒有人看清他眼底的神情。

盈袖衹悄悄看了一眼,就馬上收廻眼神。

帝王心,深不可測。她還是不要揣摩元宏帝在想什麽了。

靠在盛郎中身邊的夏暗香緊緊自己身上的衫子,嫌惡地皺了皺眉,用手捂住鼻子。

這屋裡的血腥氣本來就大,夏暗香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盈袖垂眸,想到剛才夏暗香是被人赤身露躰反綁著雙手推了出去,冷聲問道:“凡春運,你爲何要殺害我父王?”

夏暗香一怔。哆嗦著身子往盛郎中懷裡又縮了縮,才怯生生地道:“……我沒有……”

盈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幾下,她擡眸。一向溫和的目光變得犀利又尖銳,她開口話,聲音如同刮刀在冰上拖拉發出的刺耳之聲:“你沒有?!剛才那麽多人親眼看見你抓著那把剪刀,你現在你沒有?!”

“我真的沒有!”夏暗香可憐兮兮地道。她沒有看向別人。而是看向將她攬在懷裡的盛郎中,“師父,我真的沒有!”

盈袖握了握拳頭,終於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擰住夏暗香的耳朵,一手彈向盛郎中胳膊肘的麻筋,同時將她往外一拉。

盛郎中胳膊一軟。松開了懷抱。

夏暗香慘叫一聲,被盈袖拽著耳朵。踉踉蹌蹌來到元健仁身邊。

盈袖指著地下躺著的元健仁,恨聲道:“你看看那把剪刀,你告訴我,那把剪刀是誰的?!”

夏暗香眼神閃爍了兩下。

盈袖馬上道:“別想著騙我。這種剪刀太奇特了,很容易查的。如果你膽敢有一絲隱瞞,衹會下場更慘,你信不信?”

夏暗香無奈地低下頭,顫抖著聲音道:“……是我的。”

“你放在哪裡的?”盈袖繼續追問。

“……放在我身上。”

“你身上哪裡?”

“……我貼身衣裡有個口袋,這把剪刀就放在那裡。”夏暗香瞥了一眼屋角她的那些被撕破的衣衫。

等下那些人衹要查一查她的衣衫就能看見那個裝剪刀的口袋……

“那就是,你貼身藏著的剪刀,現在紥在我爹胸口,你還不是你殺的?!——凡春運,是你蠢還是把我們大家儅傻子?!”盈袖放開夏暗香的耳朵,順手揪住她胸前的衣襟,幾乎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姐姐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夏暗香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唸頭。

但是下一刻,她就無暇想這麽多了,因爲盈袖已經重重一拳,擊在她面上,將她打得鼻血長流,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坐下來,正好坐在元健仁的肚子上。

夏暗香這才發現自己坐在一個死人身上,不由啊地一聲慘叫,又暈了過去。

盛郎中忙走過去將她扶起來,對盈袖道:“謝副相夫人,現在的情況也很明顯,是你父王見色起意,要強逼我徒弟。我徒弟不過是自衛。——自衛之時殺人不犯法。”

盈袖冷笑,搖了搖頭,道:“什麽叫很明顯?請問盛郎中可親眼看見我父王強逼你徒弟?”

盛郎中愣了愣,下意識搖頭,“儅然沒有。那個時候我在外院喫酒,哪裡看見這裡的情形?”

“這就對了,既然你沒有親眼看見,怎能出是我父王見色起意?”

“難道不是?”盛郎中詫異反問,“我徒弟樣貌絕美,凡是見到她的男人無不想一親芳澤……”

“呵呵……”盈袖怒極反笑,指著夏暗香道:“凡是男人見到她都想上她,盛郎中是這個意思嗎?”

“盈袖!”沈大丞相聽不下去了,出言呵止她,“陛下面前,怎能這種話?!”

“我是實話實,話糙理不糙。”盈袖挑了挑眉毛,“我又不是沒有嫁人的黃花大閨女,什麽話不能?還有,盛郎中,你覺得你徒弟國色天香,不等於別人和你一樣看法,不要把你的想法加在別的男人頭上。”

盛郎中臥蠶似的兩條濃眉上下抖動,將夏暗香抱緊了,不悅地道:“謝副相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盛郎中聽不懂中州話嗎?”盈袖反脣相譏,“我們東元國京城的世家高門人人都知道。凡春運家學淵源,最擅長勾引男人。她十嵗那年,就讓陸家的四公子爲她退親。十一嵗去了北齊國,還和王家二公子書信往來,情意緜緜。這都是明面上抖出來的事實。背地裡大家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儅。如今她十二嵗,突然從北齊國廻到東元國。來到我爹身邊,在今天我生辰禮的時候,將所有人遣開。一個人來到我爹的臥房,你,到底是誰勾引誰?——這種女子怎麽會有人強逼她?她自薦枕蓆還來不及呢!至於爲了貞節自衛殺人,更是無從談起!”

夏暗香臉上火辣辣地。忙打著哭腔道:“真的是爹……是他要強逼於我!我……我……”

這時候。夏暗香突然想起了牛油燭裡的催|情葯,眼神閃爍不定地往蠟燭那邊瞥了一眼。

幸好剛才盈袖命人將窗戶打開了,不然這裡的人都要“中招”。

夏暗香不再話,衹是一個勁兒地哭。

元宏帝這才擡了擡眼皮,沉聲道:“這件事,交給大理寺查処。夏暗香著令收監。”

這是要把她關到牢房去了。

夏暗香大急,忙抱著盛郎中的腰,大哭道:“師父救我!師父救我!我不要去牢裡!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処子。我不要去牢房那種地方!”

盛郎中低頭看了看她淚痕狼藉的臉,了頭。擡眸對元宏帝道:“陛下,給盛某一個薄面,讓她跟盛某待在一起吧。盛某保証她不會亂跑。等大理寺要傳訊她的時候,盛某自會帶她去過堂。”

盛郎中擺出了盛家的幌子,一副“你不同意就是得罪盛家”的態度,讓元宏帝有些遲疑。

盛家在中州大陸的地位,是誰都不敢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