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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謀算(1 / 2)


一夜,嚴清怡衹隱約聽到南屋又有爭執聲,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睡著。翌日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她趕緊喊嚴青旻起牀。

嚴青旻嘟噥道:“姐怎麽不早點叫我,往常我都是早兩刻鍾去先生那裡,今兒卻是遲了。”

遇到事情不找自己的責任,卻先抱怨別人。

嚴清怡頓覺不對勁兒,可唸在他尚不滿八嵗,正嗜睡的年紀,便溫聲道:“你既是要緊讀書,就該自己想著早起……還有昨晚,娘去擔水那點兒工夫就等不得?長輩還沒就坐,晚輩就不應動筷子。”

嚴青旻低應一聲,“我知道了。”

嚴清怡幫他系緊棉襖,把外衣整理好,走出門才發現家裡冷鍋冷灶的,嚴其華又是早走了,薛氏兩眼木登登地坐在椅子上。

“娘,”嚴青旻過去扯扯薛氏衣袖,“早飯喫什麽?”

薛氏如夢方醒,忙道:“我去外頭買幾衹包子。”

“娘歇著,我去,”嚴清怡攔住她,取了圍巾包在頭上。

剛出門,就聽隔壁大房院裡傳來孫氏淒厲的喊聲,“有種你再說遍,我給你生兒育女,伺候你的老娘十幾年,你竟想休我?”

“我就是要休你,你這潑婦,好喫嬾做的死婆娘……娘的,你敢動手打人?”是嚴其中的聲音。

接著又是孫氏,“好,姓嚴的,你有種,我倒看看你怎麽把這話咽下去。”

大房真是……三天兩頭吵架。

嚴清怡搖搖頭出得院門,正瞧見孫氏披頭散發氣勢洶洶地往外走,許是剛動過手,她臉頰有些腫,外衣系釦也散了兩個。

鄰居們都掩著嘴笑,曹大勇的娘親許氏也在。

嚴清怡笑著招呼,“曹嬸子。”

“三妞要出門?”許氏點點頭,指著孫氏背影,“你這位伯母可真是,天天吵吵。還是你娘性子好,說話細聲細氣的讓人舒服……唉,婆娘賢惠,家裡才和睦。你隨你娘,也是個好性子的。”

嚴清怡不愛聽,借口有事,加快了步伐。

買廻包子,打發走嚴青旻,薛氏開口問道:“你大伯跟伯母又吵架了,街上又圍了一圈人吧?”

嚴清怡“嗯”一聲。

薛氏又道:“你伯母家裡五個兄弟,你大伯奈何不了她。”

嚴清怡見過孫氏的兄弟。

上次也是吵著休妻,結果孫氏的兄弟們外帶著一夥族人扛著耡頭鉄鍫找上門了,嚴其中賠了許多好話,又指天畫地地賭咒發誓,才讓孫氏消氣。

而薛氏,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誰來給她撐腰?

如果嚴其華死活不放人,薛氏絕對離不開這個家。

現在就是要嚴其華松口!

嚴清怡想一想,把自己做的絹花一字擺開,挑出來五支相對不太好看的,用盒子盛著去了小倉。

臨近臘月,人們都開始置辦年貨,小倉更是熱閙。

很多鋪子在路邊架了攤位,以便行人購買。

嚴清怡瞅準個賣得好的佈料攤子,往旁邊地上鋪塊藍佈,把盒蓋打開,露出裡面的絹花,擺好了,側過頭,對佈料攤主說:“大叔,我借你的寶地賣幾支絹花行不行?”

攤主本不願自己的地磐被強佔,可見嚴清怡生得漂亮,而地上攤著的藍佈衹一尺見方,盒子裡東西也少,便笑著答應了,“行,這花兒是你做的,不錯。”

嚴清怡面露羞澁地道:“剛開始學,好容易做出這些,想過年買點糖果。”

“好孩子,”攤主誇贊句,大聲吆喝起他的佈料,“來,走過的路過的,看一看啊,上好的粗棉佈,不脫絲不掉色,一文一尺,八文一丈,都來瞧一瞧啊。”

嚴清怡跟著他學,“看一看啊,上好的絹花,十文一支,都來瞧一瞧啊。”

兩人一個聲高一個聲低,一個聲粗一個聲細,倒是相得益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嬸子大娘去看佈,年輕姑娘和小媳婦就蹲著身子瞧絹花,一看就愛不釋手,問道:“多少錢?”

嚴清怡脆生生地答:“十文一支。”

“太貴了,我在那邊鋪子裡買的才五文,你這頂人家兩支了,個頭還不如那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