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眼的恨意，根本掩不住，秦遇湊得很近，他能看清楚那些恨意。

那些恨意，是對著他來的，那些恨意，不會是假的。

“你的父母健在，你的哥哥也健在。”秦遇放低了聲音，有些輕柔，像是要安撫她的情緒一樣。

秦遇懷疑，傅律師有病。

他看著傅律師的臉，深深地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傅君臨肯定有病，大概是一種臆想症，或者和臆想症類似的病，否則，怎麽會覺得自己殺了她父母還殺了她哥哥呢？

她父母現在都還活的幸福美滿，她哥也是活的好好的。

傅律師恨恨地瞪著秦遇，心裡的一口氣，像是已經積了千年不得釋放一樣，此時此刻，終於有機會將心底裡的這些恨意給說出來。

“我說你殺了我家人，那麽，你就是殺了！”傅律師強調這一點，從前的事情，她沒有忘記。

從她出生到現在，她都沒有忘記。

如果不是她，她的家族還會好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泯滅在嵗月歷史的塵埃裡，再也找不到一丁點的煇煌。

那是因爲她的全家，都被滅了門。

傅律師想到那些事情，想到那些她曾經的歡樂與美好，想到那些過去，都被他親手斬斷了，她的心就開始顫抖，開始疼，好久沒有那樣疼過了。

她的人生，也因爲他而徹底改變。

傅律師緊抿著脣，看著秦遇無辜的臉色，眼中的恨意便是更濃鬱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恨意激發了她的眼淚，傅律師的眼睛不停地掉眼淚，她一眨眼睛，便是滿臉的淚痕了，秦遇都是被她這個模樣嚇到了。

這個時候，他很想反駁，很想告訴她自己有多麽無辜，他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但是，看到她不停掉眼淚的樣子，秦遇就心軟了。

他剛才也充滿怒色的眼睛裡有些無措，常年軍旅生涯，讓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和一個女孩子相処，尤其儅這個女孩子是傅君臨的時候。

“你，你別哭啊。”秦遇深呼吸兩口氣，不斷告訴自己，傅君臨是有病的，對待一個病人，自己要耐心一點，對待一個患有臆想症的女孩子，以安撫她的情緒爲重中之重，自己到底做沒做過這件事，倒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是，是，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秦遇強行違背自己的本意，笨拙地安撫著傅律師。

可偏偏，傅律師一聽到他的這句話，才是真的炸了，她猛地推開了近在咫尺的秦遇。

秦遇一時沒想到傅律師會有這麽大的力道，整個人被推到後退了幾步，腿絆在椅子腿上，差點摔倒下去。

“你終於承認了，你是不是都記得！”傅律師一瞬間的目光，淩厲如刀，帶著殺氣，好像恨不得能立刻殺了秦遇一樣的濃鬱殺氣。

是的，她赤紅著的眼睛裡帶著濃鬱的殺氣。

秦遇不會看錯，但他更無法理解。

傅律師是臆想症晚期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