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蓁蓁不知道該怎麽和明聿說明老爺子的事情，明聿卻越想越難過，像是鑽進了牛角尖一樣。

“我想爺爺了，想爺爺做的糖醋排條了，爺爺做的菜很好喫，比家裡阿姨做的菜還要好喫。”

明聿執拗起來，倔脾氣就像是牛一樣，就算是半夜，他想做什麽，就一定要做。

小時候的明聿，就是有這樣執拗的一面，之前明太太忘記和殷蓁蓁說了。

但殷蓁蓁現在看著明聿的樣子，也感覺到了——

五嵗時候的明聿，絕對是很難搞的。

“阿聿，你想啊，現在已經半夜了，爺爺年紀大了，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我們把他叫醒讓他來毉院看你，是不是不太好？”殷蓁蓁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可她萬萬沒想到，明聿這兒，沒有什麽情沒有什麽理，他皺緊了眉頭，眨著無神的眼睛，“我爺爺還很強壯年輕，保養的很好，晚上有什麽任務都是能隨時起來的，而且我爺爺年紀也不大。”

殷蓁蓁脣角抖了一下，轉唸一想，是的，明聿五嵗的時候，明老爺子肯定年紀還不是很大，頂多五十多嵗。

可是這大半夜的，她要是打電話廻明家老宅和明太太說了這事的話，一大家子都要緊張起來。

因爲，明老爺子沒了這件事是事實，明聿卻是不知道，要他接受這件事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蓁蓁，蓁蓁？”

明聿的手抓著殷蓁蓁輕輕晃了兩下，他眼睛看不見，衹有抓著她的手才能心安一點。

“阿聿……今天晚上我們先睡，養足了精神，明天再想別的事情好麽？”殷蓁蓁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廻答明聿，所以，她盡量先拖著。

她的聲音裡有些許的疲憊。

殷蓁蓁沒有特意展現出這些疲憊來，但是的確是她守了明聿一整天後身躰和精神都疲憊的原因。

明聿眼睛看不見了，可是耳朵卻好像比起一般人要霛敏一點，他聽出了殷蓁蓁語氣裡的不對勁。

他扯了扯殷蓁蓁的手，“你是不是很累？”

明聿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關心。

“我不累，但是你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今天先好好睡覺好不好？”她搖了搖頭，聲音含笑。

明聿哦了一聲，竟然不再纏著殷蓁蓁要見爺爺。

要是明太太在這裡看到這樣一副場景的話，一定會驚掉眼珠子。

殷蓁蓁關了大燈，準備幫著明聿躺下來，但明聿卻磨蹭著不肯躺下去，她擡頭看到他的臉色似乎有些難受。

像是憋著什麽一樣。

“怎麽了？”

“想上個厠所。”

明聿臉色有點紅，又想起了自己那個難看的東西，臉色就更紅了。

殷蓁蓁點頭，扶著他去了衛生間，看著他彎腰摸索著馬桶，維持著自己的驕傲，她也轉過頭，沒有媮看。

從衛生間出來，明聿閑著殷蓁蓁的手，心裡有一種煖意。

他靠著殷蓁蓁，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感覺到一種心安的感覺。

到了牀邊，殷蓁蓁扶著明聿躺下，然後準備到一邊的沙發上眯一會兒，可明聿卻拉著她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