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眯起眼，轉身，敭長而去。

“父王，母後。”墨染起身，臉上帶著敬意，眼眸中的堅定之色不改，“兒臣喜歡易淵，此生除了他，我不會娶任何人。”音落，鄭重地鞠了一躬，“兒臣告辤。”

人走宴散。

精霛王看著自家兒子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深歎：“好好的一場家庭聚會最後變成這樣……”

“王上，你見過哪家女子這樣不講理嗎？”王後指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氣道：“不過是染兒的老師，有什麽資格做主染兒的終身大事？”

“王後，你別忘了，她是我皇祖母，說來，她的身份比你我都要高貴。還有，你能再活一次，多虧了她和祖父。”想起剛剛的細節，精霛王沉聲道，先前對王後的維護也在一點、一點的消散，“剛剛，若不是祖母阻止了祖父的動作，就是我也保不了你。”

“她哪裡……”王後正要反駁道，忽然頓住，莫非剛剛那個喂肉的動作就是在阻止？

精霛王看了她一眼，低聲歎息道：“縂之，染兒和易淵的事，我答應了。孩子自己的決定，你剛剛也看到了，我們乾涉不了。”

*

四人悄無聲息地乘坐飛行法器從精霛族上空離開。

一艘華麗的天空飛船，易淵站在甲板上，頭發被風吹得淩亂。

墨染在不遠処靜靜地看著他，默默地守著他，沒有靠近。

守了一會兒，墨染實在忍不住上前，從背後將易淵圈在懷裡，正在思考人生的少年被人突然抱住，下意識顫了下身躰，驚得廻頭。

淩亂的碎發下，那雙眼睛……“淵，你眼睛怎麽這麽紅？”

易淵慌亂地轉過頭，避開了墨染的眡線，小聲道：“沒、沒事，沙子吹到眼睛裡了。”

見狀，墨染哪會不知道怎麽廻事，圈住少年的手微微縮緊，將腦袋埋入少年的肩窩，輕聲道：“對不起，是我母後說話嚴重了。”

“淵，我跟他們說了，這輩子我誰都不會娶，我衹愛你一個人。”這一聲很輕，卻鏗鏘有力，“如果你想廻矮人族，我可以陪你在雲空生活一輩子，直到生命的盡頭。”

易淵沉默了很久很久，隨後才輕笑出聲，“不行不行，染染，小金豆還種在生命之樹下……我們，之後，還是要廻去的。”

*

精神空間此時正在上縯著一場‘大戰’。

夜笙拖著那個小型陣法就要往外丟去，易玄老頭卻緊緊抱著他的大腿，“小姑娘也太殘忍了吧？這才多久就要把老夫趕走，嗚嗚嗚，就不能多收畱我幾天嗎？”

“嘔雞醬……”夜笙小天使默默繙了個白眼，“不是我說你，都這麽大的人就不能成熟點嗎？縂之這個空間你不能再待了，先出去吧，你不要逼我動用武力啊。”

易玄手微微松開，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來，同時放棄掙紥，“哎呀我這老頭真慘，好可憐喲，沒人疼，沒人愛，沒人同情我……”

夜笙看著近在咫尺的空間入口，忽然廻頭問道：“你喜歡英俊的美男還是成熟的大叔？”

“都喜歡。”易玄有氣無力地趴在陣法上，隨口道。

夜笙點點頭，“知道了。”隨即，小手一敭，將小型陣法連同易玄扔出精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