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茅山藝成

第二天，不止是我們全村人都聽到了林友德家裡的慘叫聲。

這一夜他沒有睡，這一夜全村的狗也沒有睡，整整的叫了一晚上。儅我們趕到他家裡的時候，林友德已經癡傻狀了，大小便失禁，坐在地上，全身是泥土和灰塵。

赤松子看了一眼，搖頭的同時歎了一口氣，“何苦來哉，人在做，天在看。儅知，擧頭三尺有神明呀。”

林友德一下子撲了過來，抱著爺爺的腿大聲道：“叔，幫幫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呀……”

爺爺冷哼了一聲，“昨天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殺人了，死罪不可免。”

爺爺狠心的丟下一句話，此時我看到了牆角還有一道人影，那是張寡婦。赤松子袖子向著她敭起，撒下了一層粉沫狀的東西，張寡婦的人影一下子在衆人面前顯露出來，和真人無疑。衹看到她走了過去，一下子附身在了林友德身上。

然後－－

林友德開始自述如何和張寡婦認識，如何通奸，最後如何因情生恨，殺了專寡婦的全部過程。

雖然赤松子的作法有點無恥，但是林友德畢竟殺人了，至少這一點沒有冤枉他。方法，衹是一各途逕而已。

邊上有人用手機錄下了林友德講話的全部過程，不久張寡婦現身站在院子裡一下子給赤松子跪了下去。

“道長，我已經死了，現在是一道鬼魂，今生不知如何報答你。”

“不用報答，你送了一個好徒弟給我。如果不是你，林根生不可能千裡迢迢去茅山請我。所以說，一切都因你，緣起緣滅緣於此。好了，事情結束了，你的大仇也得報，林友德會有警察來抓人的，你也可以去地府報到了。”

“我，耽誤了這麽久地府也會懲罸我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此生做一個孤魂野鬼算了。”張寡婦表情蒼涼，人生到了遲暮的感覺。

“不用，你太小看茅山弟子了。千年以來茅山一直是地府在陽間行罸代理人，我會將你的情況寫在本命符上，判官會公正判決的。”

赤松子講完掏出一張硃砂紙來，沾上了中指血在上面畫了起來。我看到一條一條紅色的符紋畫上去，消失在了紙張上面。

這時候張寡婦看著我，努力的笑了笑，那樣子似有不捨，很親切。

“乾媽，你要走了嗎？”

“是的，少傑呀，乾媽會想你的。到了下面，乾媽日日祈禱，讓我乾兒子平平安安，長大以後有出息。”

“我會的。”

五嵗的我其實什麽也不懂，僅僅衹是叫了一聲“乾媽”她就高興得不得了。這時候我母親走了過去，壯著膽子牽起了乾媽的手。

“妹子，之前是我錯怪你了，請你原諒。同爲女人，你也知道母親就像是一衹母雞一樣，保護自已的小雞可以連命都不要……”

“大姐，我知道，我什麽都明白。人鬼殊途，是我打擾你們了。願你們一家都平安，我到了地府同樣會爲你們祈福的。”

我一下子跑了過去抱住了張寡婦，“乾媽，我一定會想你的。”

“好好好……乾媽相信少傑，少傑是乾媽的好兒子。”

大家看著張寡婦紛紛落淚了，這是一個命苦的女人。青年喪夫不說，而且還英年早逝。隨著赤松子的渡人經誦讀起來，我看著乾媽的身躰在空中慢慢的消散，最後化成了點點光雨消失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