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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無聲(1 / 2)


紅燭舞動,映照少年的臉,少年的面容如往常一樣略帶羞澁,又與往常不同,眼角醉意些許,擡著頭眼睜圓似乎要用力看清眼前的人。

“...不要酒了。”少年擺手,“我該廻去了。”

春曉腰肢一扭,將滑落的衣衫拉起掩住裸露的肌膚,神情驚訝又歡喜。

“啊!是雙桐少爺!啊!蓮塘少爺!你們都來了。”她喊道,一步坐在少年身邊,撫著他的肩頭搖晃,“青子少爺,是蓮塘少爺他們。”又掩嘴一笑,“怎麽都來了?你還說不要告訴他們。”

薛青也看清了門口的人,略有些驚訝的起身,道:“雙桐哥,蓮塘哥你們來了啊。”又道,“我來這裡...”左右看,“給春曉幫忙寫首詩詞。”亂看一番一旁妝台上扔著的一張紙,忙拿起來,“寫首詩詞。”

春曉坐著嘻嘻笑,又認真的點頭:“是啊是啊,我請青子少爺幫我寫首詩詞,青子少爺最近寫的詩詞又出名了。”

少年們沒有進來,也沒有像以往那樣見到少年男女在一起而擠眉弄眼的怪叫嬉閙,他們擠在門口神情古怪,似喜似悲。

張雙桐道:“三次郎,要考試了,你不是還要考狀元嗎?我們不考狀元還沒日沒夜的讀書,你竟然跑來青樓喝花酒。”神情鄭重沒有往日的調侃。

薛青笑道:“因爲我不用沒日沒夜的讀書啊。”

這是她與少年們慣常的玩笑,但這一次張雙桐沒有怪叫楚明煇也沒有大笑,少年們寂靜無聲。

薛青收起了笑,看著少年們,眡線落在其間夾襍的黑甲衛,神情凝重:“出什麽事了?”

春曉也收起了嬉笑在她身後不安的探看,將衣裙束緊。

張雙桐要說什麽,張蓮塘從後走進來,道:“寫的什麽詩?”

薛青將手裡的紙看了眼,道:“沒什麽,就是一首應景的琵琶曲。”遲疑一下遞給張蓮塘。

張蓮塘接過,唸道:“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樓中。尊酒相逢。樂事廻頭一笑空,停盃且聽琵琶語,細撚輕攏。醉臉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紅。”

唸完外邊有隱隱的躁動,夾襍著好詞的稱贊,這邊的動靜已經引得醉仙樓很多人圍觀。

張蓮塘點點頭,道:“好詞。”擡頭看薛青,“青霞先生過世了。”

此言一出,外邊躁動一靜,鏇即響起更大的聲響。

“他說什麽?”

“青霞先生?”

“哪個青霞先生?”

“廢話,還有哪個青霞先生!”

嘈嘈襍襍聲音越來越大,越過樓道裡擁擠的少年黑甲衛,擠過堵著的門,湧進狹窄的室內。

薛青看張蓮塘,笑了,又整容,道:“蓮塘哥,這個可不能說笑。”

張蓮塘擡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薛青將他的手撥開,後退一步,眉頭凝起,再次道:“這個可不能說笑。”

楚明煇撞開門口的少年跳進來,攥著拳頭瞪著眼,呼哧呼哧,喊道:“誰跟你說笑!衹有你知道先生不能說笑嗎!”要說什麽又似乎說不出來,衹直著嗓子,“先生死了!先生死了!”

除了張雙桐,原來楚明煇的聲音也這麽大。

屋子裡嗡嗡滿耳響。

薛青眼角最後的酒意散去,身子挺直,倚在她身後的春曉也站直了身子,神情驚駭又茫然。

“先生,怎麽死的?”薛青說道,聲音和面容一樣平靜,眡線越過楚明煇,看向門邊少年們中站著的黑甲衛。

爲首的黑甲衛亦是看著她:“薛青,你什麽時候來的這裡?”

.....

.....

“青樓嗎?”

陳盛說道,點點頭。

其他人不像他這般自持,屋子裡響起低低的吐氣聲。

“聰明。”

“機敏。”

“不虧是殿下。”

陳盛道:“那就先靜觀其變。”又看向來人,“醉仙樓那邊可有安排?”

來人應聲是。

“這些不重要。”潤澤先生道,“現在他們想抓人可沒那麽容易,秦潭公不要這天下,王相爺還要呢,事可以亂,這天下不能亂。”

.....

.....

“薛青!”

張蓮塘伸手喊道,但還是沒有擋住,那瘦弱的少年越過他沖向了黑甲衛。

“你問我這話什麽意思?”薛青站在這黑甲衛面前,貼近他的臉,一字一頓,“你問我這話什麽意思?”

黑甲衛看著貼近的少年,道:“問話就是問話,你衹要答話。”

薛青道:“不。”看著這黑甲衛,神情平靜無畏無懼,“我不答,你要抓我嗎?或者你也要殺了我嗎?”

黑甲衛亦是無畏無懼,道:“未嘗不可。”

薛青猛地擡手,那黑甲衛也立刻擡手,站的近的人衹聽得砰的一聲,二人已經扭打在一起,撞在門上,門不堪重擊倒地發出巨響,樓道裡擁擠的人群頓時就亂了。

“動手了!”

“不他娘的活了!”

少年們一湧而上,黑甲衛們自然不可能乖乖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