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麟天，味道你喫出來了沒？”

冷麟天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沒講話，將食物送進嘴裡，慢慢地喫下去。

整個晚餐的氣氛也是凝重壓抑的……

景佳人摸不準冷麟天到底怎麽想，也是很忐忑地喫完一整頓餐。

末了，她又主動收拾碗筷。

在維納爾的時候，她想起他一直幫忙洗碗，在U市的時候，也是他一直陪著景爸爸。

冷麟天眼眸深了深，盯著她受傷的手，終於逼出三個字：“爲什麽？”

碗碟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景佳人的手微頓，笑著擡起臉說：“因爲，我一直把你儅哥哥。”

哥哥……

她做的這些，自然不希望他誤解是她終於想通了，願意接受他了。

“冷麟天你很好，真的很完美，這不是好人卡，更不是恭維。”景佳人很真誠地說，“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有看在眼裡，放在心底。”

“……”

“我對你做一些事，給你希望，又轉而帶來失望。”

冷麟天僵直地坐在那裡，手裡捏著透明的水盃。

清水在盃中晃著，他的神情是如此恍惚……

“我一直對你說絕情的話，不是真的那麽想你……是想把你罵走。”

“……”

“你對我做得越多，我越還不了。這輩子，我都是他的……”景佳人避諱地沒有提起西門龍霆的名字，“我是個專一的人，就算他死了，我也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他都分不清你是誰。”

“他會分清的！”她口氣篤定。

冷麟天的紫脣莫名地勾著，呷一口水倣彿是酒，苦澁地慢慢貫穿。

“你在補償我？”

“應該說，感謝——會更確切。”

“你想討好我，好讓我放你走！？”這又是她的計謀吧，這個聰明的女人。

知道他喫軟不喫硬，所以用這該死的花招來欺騙他！

她倒真是厲害，這麽快就抓住了他的軟肋，一直地挖掘他的傷口！

“沒有，我衹是想讓你知道，幸福有很多種方式，換個思想，想通就行了。我現在想通了。”

“想通什麽？”

“即便你想折磨我，我還是希望你幸福！”

“別說得這麽情真意切，景佳人，你就是想廻到西門龍霆身邊！別以爲你做這些我就會信你！”

冷麟天的胸口沉悶地鈍痛！

明知道這是她的計，他爲什麽要中計！？

如果他不在她的眼裡，她怎麽會把過去的細枝末節記得那麽清楚？

巨大的狂喜和痛処一起蓆卷了他。

冷麟天的眉頭皺起，聽到她轉身離開，終於擡起臉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背影。

……

景佳人把所有的碗都洗過，程亮的碗具一一擺好，又讓潘嬸拿來毛線。

她沒有給冷麟天編完的圍巾，不想像毛衣一樣，作爲她出逃的條件！

而要成爲一件禮物，真正意義上的。

圍巾她編得特別用心，用盒子裝起來，自己包了紙，打上蝴蝶結。

盒上放著一張賀卡，娟秀的一行字：

冷麟天，謝謝。

一直在勞動的手，傷口扯開又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