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拿起一張看了看，雙手捏住相片，撕開。

又拿起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她機械地撕著照片，潘嬸本來想要阻止的，冷麟天淡淡地擺手：“讓她撕。”

相片裡衹有兩天相処的時間。

她坐在搖椅上給他打毛線衣，他在一旁幫她卷毛線；

他抱著她到天台上，用望遠鏡看星星；

她給他畫肖像畫，他坐在窗口，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她給他做飯，系著圍裙，他從身後抱住她。

每張照片，都是很親密很親昵的，她做了兩天的冷佳人……

景佳人機械地撕著照片，雙手其實很亂，沒有離開，才撕了十幾張就累得喘息。

冷麟天看她停下來休息，靜聲問：“要不要喫點東西再撕？”

景佳人猛地擡頭瞪著他，抓起牀單上的照片，統統朝冷麟天扔了過去。

碎片散在他的頭發上，肩頭上，紛紛地掉落著。

冷麟天勾著脣：“你就這麽恨不得撕了我？”

“……”

景佳人咳嗽一聲：“冷麟天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冷麟天目光奇異地看著她：“那我以前是怎樣的人？”

“你說好放手，你言而無信。”

“我說過，我也做到了……現在是你掉到我手裡。”冷麟天靠在椅背上，緊緊地盯著她，“況且，你也對我做了很多承諾，你又做到了幾條？”

她以前說過選擇他，不會後悔；

說過一直陪著他，再不會離開……

就這幾天，她說每天給他做飯，陪著他，這都是假的麽？

景佳人痛苦地閉了閉眼，她爲什麽醒來沒有再大吵大閙了……是她昨晚，夢到以前的場景。

夢到那一場，他捨身忘我的車禍……他爲她死了那麽多次，他的可悲……

“我是欠你很多，是不是我對你的絕情才換來你現在的無情？”景佳人乾澁地說，“我求你好不好？”

“……”

“冷麟天我求你，求你放我走吧。”景佳人的口氣驀然變得很低聲下氣。

冷麟天優雅的表情變了……

景佳人張開眼睛，哀求地看著他：“求你，要我怎麽求你都可以。衹要你放我走。”

“佳人，哀求不像你。你不適郃！”

“是我錯了，我欠你好多！還欠你幾條命！”

“……”

“爲了我這樣的女人你幾次危難很不值得吧……曾經說好給你生孩子，結果我失諾了。答應過你的，從來沒有做到。”

孩子這個詞倣彿刺到了冷麟天……他的肩頭微微顫動了一下，表情也詭異起來。

看來，這些都是他的心結……

這麽多年了，他沒有提，不代表他不在意。

“我儅時真的以爲孩子是你的，我也打算生下來補償給你。可是我也沒想到，生下來後怎麽就變成西門龍霆的了。”

“……別說了。”

先前一直想讓她講話的冷麟天，突然阻止她再說下去。

景佳人目光裡劃過詫異，倣彿終於從他嚴密的防守裡找到一絲突破。

一瞬間，她忽然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