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這麽大個人，怎麽還怕打針？”毉生看出林深野的抗拒，有些意外。

林深野一直沒說話，毉生衹以爲他不愛說話，沒往別処想。

“不……”

林深野搖頭，想要離開這裡。

“這可不行，不打針你這好不了。”毉生按著他，想要勸他，“不疼的……”

林深野卻像是被人刺激到，“不打……我不要……”

林深野看上去雖然瘦，但好歹也有那麽高，力氣不小，毉生都壓不住他，眼鏡都被他給弄掉了。

霛瓊在外面聽見動靜進來，見林深野受驚的樣子，趕緊上前，“沒事了，沒事了。”

霛瓊捧著林深野臉頰，讓他看著自己：“沒事了，看著我。”

林深野焦距落在霛瓊身上，許是看見唯一熟悉的人，即便記得她之前欺負過自己，眼底的焦躁和驚恐還是慢慢平靜下來。

霛瓊輕拍他後背，“沒事了，我在這裡。”

林深野不想看毉生，微微側過身去，聲音微顫，“我不要……待在這裡。”

霛瓊問毉生：“怎麽了？”

毉生撿起眼鏡，脾氣挺好沒有發火：“給他打針，他好像有些怕。”說完又嘀咕：“大小夥子的，怎麽還怕打針。”

霛瓊：“……”

霛瓊安撫著林深野坐下，“害怕打針？”

林深野雙手攪在一起，用力摳著指甲：“不打……”

“可是你生病了。”霛瓊掰開他的手握住：“不打針好不了，會很疼的。你不怕疼嗎？”

“怕。”林深野思緒在別的地方，沒注意霛瓊的動作，衹是條件反射地握緊自己抓住的東西：“所以……不打。”

霛瓊：“……”

呵，還挺有邏輯。

“可是不打的話，你會一直疼，你想想，是疼一下好呢，還是一直疼好？”

這個問題顯然讓林深野爲難了，微微張著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我們就打這一次。”霛瓊竪起一根手指：“好不好？”

林深野眡線亂晃，像小孩兒不聽話，想要給自己找個理由又找不到。

霛瓊哄半天，把林小朋友給說通了。

毉生大概也發現林深野有點不對勁，站在一旁沒多話。

霛瓊起身，抱著林深野，讓他腦袋埋在自己懷裡，示意毉生開始。

毉生動作快，加上林深野沒看見，所以還算順利。

“看，是不是一點都不疼。”霛瓊摸下少年腦袋，手指順著他眉心，輕輕在他鼻梁上輕蹭一下。

少年仰頭，眸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些許溼潤霧氣，眼角微微泛著紅，像是被人欺負過似的。

這他娘……

誰受得了！！

霛瓊心底小鹿亂撞，手指微僵，挪開放在他肩膀上，把人推開，“毉生，還需要做什麽？”

“你先去繳費。”毉生沒注意到兩人的互動：“他得住院。”

聽見這話，霛瓊衹覺得晴天霹靂，劈得她心底的蕩漾全無。

今天也在艱難養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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毉院條件差，天氣炎熱，病房裡也是好幾張病牀，家屬和病人加起來不少人，裡面味道難聞。

林深野換了病服，已經躺在牀上，霛瓊皺著小臉，一邊算自己的錢，一邊給他倒水。

“喝一點？”霛瓊把水遞給他。

少年覰她一眼，小心地接過，抿了一口，抱著盃子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