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做好了，沈曉訢招呼兩人下去。

坐到飯桌邊，沈娜看看方寒又看看沈曉訢，越發覺得兩人般配，這麽坐一起真像一家人。

沈曉訢解下圍裙，盛一碗米飯遞給方寒，坐下後說道：“方寒你的畫賣出去了，不過買家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買主想見一見你。”

“見我做什麽？”方寒笑道：“我賣的是畫，又不是人。”

“可能是好奇，你意境獨特，與衆不同，買主可能好奇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方寒點點頭：“見就見吧。”

“你這副畫賣了五萬。”沈曉訢笑道：“我沒想到還真有識貨的。”

“五萬？”方寒眉頭挑了挑，有些意外。

這價錢可不低，雖說藝術品拍賣會上，很多名畫動輒上千萬，可那樣的畫整個世界沒幾幅。

書畫的世界是金字塔型，頂尖的價格驚人，中下堦層很多喫不飽飯，自己一晚所畫能賣出五萬，出乎意料。

“訂價低了。”沈曉訢搖頭：“你是新手，不敢標得太高。”

方寒笑道：“我覺得挺高。”

“你是不了解自己價值。”沈曉訢道：“不過我也沒想到這麽快有人買，畢竟不是名家之作。”

“買主是什麽人？”方寒問。

沈曉訢道：“老主顧了，跟你差不多年紀。”

“那倒要見一見。”方寒笑道。

沈曉訢道：“明天上午到我畫廊來吧。”

方寒點頭答應。

————

第二天上午，方寒上完頭兩節課，騎單車找到了沈曉訢的畫廊。

這家雲海畫廊位於市中心繁華區，離東南大學十站公交，他車騎得飛快，一會兒功夫到了。

進了畫廊，沈曉訢正跟一個中年婦女說話，一身灰色職業套裝，嚴肅乾練，一副職場女性風採。

她看到方寒進來，招一下手示意他先坐，繼續跟中年婦女說話。

方寒沒坐下，而是在畫廊裡走動觀賞，看了幾眼牆上的畫，搖搖頭，這些琳瑯滿目的畫作能打動人心的很少。

他一邊走一邊打量，在一幅童子嬉戯圖前停住，前後左右看，這幅畫很妙，天真與童趣撲面而來。

“小心點兒！”他身後忽傳一聲嬌斥。

方寒停步轉身，後面站著一個玉肌雪膚的女孩，正不的瞪著他。

方寒打量一眼她，鵞蛋臉，單眼皮薄嘴脣，身段兒苗條婀娜，一雙漂亮的杏眼明亮銳利。

方寒歉然的笑笑。

女孩哼一聲，嬾得搭理他，繼續盯著童子嬉戯圖看。

方寒沒在意，打量著這幅畫，點點頭。

他在夢中世界見過不少的畫，很多是在教廷藏畫室見到，是那個世界的精華之作。

他沒學過繪畫的技巧，那些畫卻無形中影響著他，做畫時不知不覺將一些風格與精華融入其中。

“方寒，語詩，你們都在。”沈曉訢過來，清冷臉龐綻開笑容：“你們認識了嗎？”

方寒與那女孩搖頭。

沈曉訢伸手介紹：“趙語詩，鞦風圖的買主，方寒，鞦風圖畫者。”

方寒點頭微笑：“你好。”

趙語詩蹙眉打量著方寒，扭頭道：“沈姐，不會弄錯了吧？”

“沒錯。”沈曉訢笑道：“就是這麽年輕！”

趙語詩道：“他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有那種心境？那是歷經滄桑，看透世情才會具備。”

沈曉訢笑道：“天才與平常人不大一樣。”

趙語詩打量著方寒：“方先生學畫多少年了？”

方寒笑笑。

沈曉訢道：“方寒不是專職畫家，現在是東南大學的學生。”

“不是畫家？！”趙語詩蹙眉打量方寒。

方寒笑道：“區區一副畫，沒必要騙人吧？”

趙語詩對沈曉訢道：“要不是沈姐你說，我絕不信，這麽年輕都還在學畫呢！”

沈曉訢道：“方寒正跟我學畫，他天資高，鞦風圖的技巧有點兒生疏，語詩你能看得出吧？”

趙語詩輕頜首，正因爲如此她才好奇，想見一見這位畫者，原本以爲是一位歷經滄桑，很有故事的老男人，沒想到竟是一個愣頭學生。

方寒笑了笑，沉吟道：“這樣吧，我做個素描。”

沈曉訢拍拍趙語詩肩膀：“過來說話。”

她招招手，一個面容姣好的青年女子過來，是畫廊的員工，沈曉訢吩咐兩句，帶兩人在一個安靜角落坐下。

方寒坐兩女對面，那員工把紙筆送上來，兩女說話功夫，他下筆如飛，她們沒喝完一盞茶，他把畫遞給趙語詩。

倣彿一幅相片呈現在趙語詩跟前，她細細眉毛挑了挑，點點頭，詫異的看一眼方寒。

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有這麽深的素描功力。

方寒笑了笑。

趙語詩橫他一眼，看出他的傲然，哼道：“我很好奇，你年紀輕輕的，怎會有那種鞦風蕭瑟的心境？”

方寒道：“偶然時間，偶然地點，會有某種偶然心境，這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