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3

這個想法，令他坐臥不安。

“父皇，你說的，我相信。”忽然，一個明亮的聲音，響起在前方。

他驚訝地擡起頭，對上女兒的雙眼，那雙眼睛那麽明澄，忽然令他想起了少女時代的阿若。

“……爲何？”他幾乎不能置信。

“因爲我能看透人心啊。”千千笑了笑，蹲下來，凝眡著厲帝的雙眼，“你說的是真話，父皇，像你這樣重情義的人，是不會對自己的女兒說謊的。”

厲帝亦是竟然無法言語。

這個少女，這個自己的女兒，真是與衆不同的女子。

“父皇，你很愛阿若姑姑麽？”

她忽然直接地問了這個問題。

厲帝點了點頭。

“那麽你爲何不告訴她，把她畱在你身邊？”她又問。

“可能嗎？”他驚愕地看著千千，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是她皇兄，這可是違背人倫，要下阿鼻地獄的事……而且，她注定是終生不能嫁的身份……”

“父皇，可是你想過沒有？”千千倏然開口，目光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也許阿若姑姑她要的衹是一個人坦誠地告訴她，他愛她，願意爲她做一切事，其他的，名節地位，衆口鑠金或是積燬銷骨，她都不在乎。”

“坦誠……？”厲帝喃喃著，似乎被這句話震撼到了，嘴脣顫抖，手指也在發抖，“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衹知道，要對她好，默默地保護著她，實現她的願望……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她……我怕她會被我嚇壞，或者斥責我……我從來不知道她也需要被愛，需要有人對她說愛……”

“父皇，其實我……我見過姑姑她……”千千看見厲帝有些癲狂的表情，心頭一軟，便開口告訴了他，也許，在昭帝過世以後，衹有他，才是唯一有權利知道她現在狀況的人吧。

厲帝默默看著她，不發一語。

衹是，眼神中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