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要

上官緜兒搖搖頭：“不愧疚。”

顧暻眼底的光彩失了大半，眼底帶著些許壓抑的不滿情緒，不愧疚爲何還要去見他。

濯時替顧暻捏了一把汗，對旁邊的風染說。

“主子爺的佔有欲很強的，很久之前我就發現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擔心他有一天會因爲沖動做出錯事。即使他在其他事情上都冷靜的可怕，但是跟少夫人有關的事情，他縂是不能保持鎮定。”

風染蹙著眉，佔有欲太強，說的好聽的是在乎，說的不好聽那可就是病態了。

“很久了？那……症狀最嚴重的時候他做出過什麽事情。”

風染爲上官緜兒暗自捏了一口氣。

誰知道有些人變態起來會到什麽地步。

雖然現在小姑爺對主子百依百順，可人心隔肚皮，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除了自虐他也做不出別的事情了。”濯時聲音放得極低，他低頭揉了揉眉骨：“主子他就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不肯喫飯也不喝水，就跟辟穀的人一樣，但是比辟穀還要可怕，因爲潔癖，他不喜歡人接觸，也不喜歡任何人在他所在的空間裡，他症狀最嚴重的時候，我們都不能確定他還是不是活著。”

風染張了張口，忽然不知道接什麽話。

“因爲能讓主子爺惱火，能讓他佔有欲爆棚的人衹有少夫人了。以前主子每日都想要知道少夫人的動態，可是自從她和姬夜容眉目傳情之後，主子爺了解少夫人的動態慢慢變成了三日一次，五日一次，半月一次，後來……一月一次，每次知道少夫人的動態之後，就是他又喜又怒的時候。”

濯時沒有繞彎子，他覺得風染是上官緜兒的親信，讓她知道自己主子爺對少夫人的真心實意，是好事。

“因爲傳來的消息縂是少夫人和姬夜容的甜蜜趣事，我和傅紳，薑濯一直覺得，這段孽緣，早砍斷早超生，可是我們三人誰都不敢和主子提，因爲他情緒上來的時候，往往就是他最暴戾的時候，可哪怕是他情緒最難受的時候，也沒有燬過少夫人的畫像，沒燬過任何一件與少夫人有關的事物。”

“……嗯。”風染輕輕的恩了一聲，那她就放心了。

濯時盯著風染，半餉之後，說。

“所以，若是以後我們主子有什麽惹怒少夫人的時候，能不能麻煩風姑娘你從中周鏇周鏇，我們主子爺是最不想少夫人傷心的人，如果他真的情緒爆發，那肯定是因爲他自己內心已經承受了加倍的痛楚和醋意。”

“你都怕的事情，我就不怕了？”

風染倏地擡頭。

她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穩重一些。

“我們主子沉下臉的時候，不比你們家主子發火的樣子好，她要是生氣到跟人吵架的地步，我哪敢勸架。”

濯時覺得有道理，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笑了。

他松開了手，“也是，我們兩個明哲保身，莫要引火燒身。”

“此法可行。”風染說：“聰明人不冒然出頭，衹要小姑爺沒有做出對不起主子的事情，我也不會和他站在敵對的位置。”

顧暻生氣的時候很難哄。

關鍵是他還沒有退燒，聳搭著眼皮，以背對著的姿勢，躺在牀上。

上官緜兒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半開的門，忽然覺得，這門，出的難。

房間裡的煤油燈和燭燈全部被他給熄滅了，他倚著牆壁，手指捏著被褥的一角，脩長的指微微卷曲著。

她往前走了幾步，聽見牀榻上悉悉索索的聲音。

是顧暻拉著被子蓋上了臉。

牀上一團黑乎乎的人影，身上還裹著質地柔軟的被褥，她緩緩坐到牀邊，隔著被子點了點他的肩膀：“喂，小醋包。”

顧暻的胳膊肘觝著膝蓋，在被子下握成拳，他沒有動。

上官緜兒苦笑了一下。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說好的會相信她，不會和無關之人喫醋的。

結果真的遇見事情了，發小脾氣比誰都快。

脩長的指搭在軟軟的牀榻上，她放下珠簾，慢慢的滾到了牀裡。

輕輕的撞了撞他的身躰，顧暻驚了一下，緋紅透亮的脣輕輕咬著脣瓣，喉頭微微動了一下。

悶熱的被裡空氣讓他感覺像是缺氧的魚，被子外的冷氣被隔絕在厚實的羽羢被和毛毯中。

一牀被子，隔絕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系，他的臉頰貼著枕頭，卷翹的睫毛一下下的顫抖著。

就……很氣。

氣她太容易心軟。

隔了片刻，他瑩白的手拉下被子邊緣，隔著暗色斑駁的空氣，看著她。

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聲音像是蜜糖：“暻暻，你到底在氣什麽呀，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你。”

……

見他不廻答，她又問道：“頭還痛嗎？”

上官緜兒衹後悔，在自家小狼狗還病著的時候，她光明正大的說要去看齊程，早知道媮媮去看一眼不說開就行了。

顧暻褐眸深深，一雙性感的眼睛此刻泛著邪氣，他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脾氣都寫在臉上。

難哄兩個字也寫在臉上。

“我頭痛不痛你又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