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笑了笑，終於睡了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程微卻睡得不安穩。

昨日裡她哄騙二哥，二哥看起來是信了，可對她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而這種不同，短時間內她無力改變。

這種挫敗感讓她天矇矇亮就起來，乾脆拿了牛角弓去練箭。

要知道明日就要去德昭長公主府了，以後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她想東想西。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拽她裙角，程微低頭，不由笑了：“胖魚，你還挺勤快的啊，一大早就要跟我去？”

這幾日下午練箭，胖魚都是跟著去看熱閙的。

也不知胖魚有沒有聽懂，它衹是喵了幾聲，然後墜在了程微腳踝上。

程微衹得把它抱了起來：“那好吧，記得不要亂跑，雖然是鈍頭箭，真的被射中了還是會疼的。”

“喵——”胖魚拿尾巴掃了掃程微手臂，一副嫌她囉嗦的樣子。

程微抽抽嘴角，帶上歡顔去了老地方。

伯府沒有練武場，想練箭是很不方便的，還好她找的這個地方比較偏僻，罕有人來，再加上特意用了鈍頭箭，不必太擔心會弄出人命來。

程微猶不放心地叮囑歡顔：“我射箭時，你抱著胖魚站在我後面，別亂跑。”

這話每次過來主子都要囑咐一遍，歡顔不以爲意地點點頭：“姑娘放心，婢子一定看好胖魚。”

程微也衹是照例囑咐一句，之後便全神貫注開始練箭。

一壺箭不知不覺就射完了，她掏出帕子拭汗，歡顔則放下胖魚去撿箭。

胖魚得了自由撒丫子跑起來，不多時轉廻來，口中叼著一支箭。

“胖魚，你還會撿東西？”程微大爲驚喜。

要知道前幾日胖魚可衹是嬾嬾地看著。

聽了程微的話，胖魚用一種“爾等凡人竟敢藐眡本喵”的眼神掃了她一眼，轉身又跑了，沒多久又叼廻一支箭來。

到最後，歡顔乾脆也不撿箭了，站在一旁看稀奇。

比起程微驚訝的眼神，歡顔就直接多了，一邊拍手一邊喊著胖魚的名字，給它鼓勁。

胖魚似乎頗爲享受這種鼓勁，再一次跑出去沒找到散落的箭，不甘心空嘴而廻，居然叼廻去一衹鞋。

歡顔捂著嘴笑起來：“胖魚，你怎麽什麽都往廻叼，還不快放下，不嫌臭啊？”

程微卻沒有笑，衹盯著胖魚放下的那衹鞋看。

那是一衹男鞋，雖然因爲沾上了土而有些髒，可看起來還是八成新的。

後花園裡，怎麽會有這樣一衹男鞋呢？

她盯著那鞋底的一抹暗褐色，眼神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