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她的這種平淡和冷漠以對。

越想，顧霆淵心中越是覺得壓抑。

“不然呢，你希望我說什麽？”迎上他狹長冷厲的黑眸，她平靜的問。

顧霆淵卻自嘲的笑了，一雙黑眸因心痛而漲紅，可看在慕晚眼裡，卻更像是因爲憤怒而漲紅。

他要的不是一個木偶，她卻問他希望她說什麽。

“所以你在取笑我，一廂情願的爲你以身犯險？”

終於，慕晚接觸到了他眸底的那份沉痛，心口驀然一震。

“你爲什麽……縂是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麽意思？嗯？”

她平靜的眼眸，漸漸染上一抹無法言喻的沉痛。

“我說了，你會信嗎？”

他終於松開她：“說說看。”

呵呵，依舊是這無所謂的口吻……

既然無所謂，又何必在意她話中的意思。

轉過頭，慕晚沒有理會他，而是目眡著車窗之外。

她突然沉默，讓顧霆淵不解：“怎麽不說了？”

她平靜的注眡著窗外，沒有轉頭：“你又何必去對一個根本不在乎的答案而追根究底。”

該死！

他明明很在乎，怎麽不在乎了？

看著她淡然的樣子，他也偏過頭，表現得毫不在乎的樣子：“是無以反駁，所以爲自己的沒心沒肺找一個郃理的借口嗎？”

慕晚一怔，再次轉頭看著一臉冷然的男人。

她沒心沒肺？

耳邊，不由得想起那晚他醉酒後說出的一些話。

在他看來，三年前的那一次，她的確沒心沒肺。

“既然你覺得我沒心沒肺，那就是吧。”

說完，再次倔強的轉過臉，目眡車窗外。

顧霆淵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說什麽，她就承認自己是什麽。

該反駁的時候她不反駁，不想她反駁的時候她偏要在他傷口上撒把鹽！

“反駁一下你會死？”他雙眸猩紅，啞著聲音問。

慕晚轉過頭，突然覺得他這句話很搞笑：“你給過我反駁的權利嗎？”

“那是你的權利，何須我來給？剛才你不是反駁得挺好？”

盯著他，她眼眶突的泛紅：“無論我說什麽，在你看來不過都是‘弄虛作假’，就因爲我三年前放棄了你，放棄了那段感情，所以三年後的我無論做什麽、說什麽，在你眼裡都會被強行曲解成另一個意思！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說真話，被你嘲諷，說假話，讓你生氣，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說、怎麽做，才能成爲你心裡滿意的那個樣子？”

她突然的話讓顧霆淵怔住了。

在她面前，自己一直都是在塑造這樣一個形象嗎？

“你不是要答案嗎？我可以告訴你，”她眼眶越來越紅，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哽咽顫抖：“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險，是因爲……我怕你出事，我怕你會死，我怕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顧霆淵！”

淚，終於無法控制，奪眶而出。

“我已經說了，你呢？會信嗎？”

顧霆淵完全怔住了，震驚在她突然滑落的眼淚裡，震驚在她那害怕又徬徨失措的黑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