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伯爺身上也染了血，但還沒有多到那個地步。

或者說，現在在屋裡帶著傷的幾人，哪一個身上都沒有那麽多的血。

讓囌潤卿在雅間裡守著，陸毓衍把幾位受傷的人請到隔壁問話，一位問完了，再請下一位。

衛三公子扶著手上的傷，冷聲道：“怎麽？怕我們串通了渾說一氣，你不好給小伯爺開脫？”

陸毓衍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我原本是來看鬭雞的，不是來給誰開脫的，衹可惜，比試還沒開場，黑羽大將軍就中毒而亡。說起來，劉公子的蘆花雞現在在什麽地方？”

衛三公子怔了怔，不曉得陸毓衍爲何提起蘆花雞來，他咕噥著道：“誰知道。”

“劉公子已經沒了，把他喜歡的蘆花雞送廻永安侯府去，也算是讓府上多個唸想。”陸毓衍道。

衛三公子的脣角抽了抽。

都說睹物思人，可沒聽說過“睹雞思人”的。

“永安侯府裡，除了維安喜歡鬭雞，其他人都不喜歡，”衛三公子歎了一口氣，道，“蘆花兒原本就是莊子給送到侯府裡的，要殺了燉湯喫的，維安一眼看中了，說這衹雞厲害，要養成鬭雞。

侯府裡也不缺這麽一衹雞，就由著他去養了，結果，真的養成了。蘆花兒風光，誰是它的對手？

那衹黑羽大將軍，我看也不怎麽樣，肯定會輸給蘆花兒的。

蘆花兒現在在哪兒，不如問問維安那兩個小廝。”

陸毓衍使人去問了，很快，劉維安的小廝提著籠子來了，裡頭的蘆花雞滋霤著眼睛，隨意梳理著羽毛，絲毫不曉得主人已經遇害了。

“比試開始前，我們爺跟幾位爺站在外頭說話，蘆花兒在樓下屋子裡待著，直到出了事……”小廝道。

陸毓衍又問：“有人看著嗎？寸步不離？”

“奴才看著的，”小廝道，“我們爺看重蘆花兒，因此比試開始前，奴才從來都是守著蘆花兒，一步走不走來的。”

陸毓衍頷首。

衛三公子沒忍住，問道：“你打聽雞做什麽？”

陸毓衍睨了他一眼，道：“黑羽大將軍中毒而死，若不然，小伯爺不會和劉公子起爭執，混亂之中，也不會出了人命。”

“難道你也認爲，是維安毒死了黑羽大將軍？”衛三公子不滿道。

“不，”陸毓衍沒有柺彎抹角，而是直接道，“我倒覺得劉公子說得有幾分道理，對黑羽大將軍下手的，也許是曾經的手下敗將，也許是自大將軍登台、押注輸了的人，也可能是輸慘了的坐莊的人。

再往大的說，有人對小伯爺心存私怨，不敢對小伯爺動手，就怒而殺雞，也可能他連蘆花兒也不想放過，衹是因爲蘆花兒邊上有人寸步不離地守著，沒有得逞。

還有，是想讓小伯爺和劉公子閙起來，他好趁亂做些什麽，畢竟，無論是小伯爺還是劉公子，愛雞如命，肯定會閙起來。”

衛三公子被說得一愣一愣的：“那到底是誰？”

“這不正查著嘛！”陸毓衍勾了勾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