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見他了。

她讓他離開皇宮，讓他離開她。

他怎麽可能離開她，他在暗処跟著她。

他不懂，曾經險些被龍爪抓破的心髒位置，爲何會那般的痛，從他破殼而出，最痛的一次。

沒有她的日子，很漫長。

他等啊等，終於等到了她。

許久不見，她消瘦了很多，滿臉的疲憊，她看到他的時候，不再是撲進他的懷裡，不再是對他嫣然燦笑著。

她擡頭看著他許久，“帝炎，你是龍？”

帝炎沉默著。

“是嗎？”她再次問著。

帝炎還是沉默著。

“你是魂獸之王的龍，對嗎？”她顯然沒有了耐心，語氣有些憤怒。

帝炎看著她已有怒意的臉，依舊沉默著。

他不說話，她擡頭看他，而後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壓了下來，然後吻了上去……

她的主動，讓他沒有控制住，額間發癢，漂亮的犄角就這樣冒了出來，長長的龍尾，也出現了。

君顔放開了他，擡眸看著他額頭上的犄角，看著他一如既往的平靜臉色，一雙眸子，依舊平靜如水，就好像沒有什麽事，能夠讓他情緒波動一樣。

看著，看著，晶瑩的淚水從眼角出來。

帝炎看著，波瀾不驚的眸子，終於有了波動，他朝她伸出了手，“顔兒。”

她一手拍掉了他的手，“你……”

話說不出，她含淚轉身。

看著她轉身，帝炎跟在了身後。

她走，他跟，她停，他停。

就像最初的那樣，他走，她跟，他停，她也停。

衹是十幾年過去，現在反過來了。

不知走了多久，君顔再次停了下來，帝炎就在她的三步之外。

“阿炎，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不想討厭你，真的，你去幽冥之地吧。”

說完這話，她擡腳就走了。

帝炎動了動腳，最後沒有跟著她，就看著她一點點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心空落落的，像是被挖空了一樣。

後來，他去了幽冥之地，那是被敺逐的魂獸，這裡也有了看守的人類。

再後來，他聽說魂獸暴動，想要推繙現在的統治，他聽說她被那些曾經救過的人類逼迫著，且戰無不勝的接近了鳳甯國。

她有了危險。

他坐不住，帶領冥幽之地的魂獸，一路過去。

他，終於再見到了她。

“顔兒。”

她身穿鎧甲，紅豔如火的披風，是那樣的惹火。

“帝炎！”

她看到他，尖聲喊著，許是太吵襍，他聽不懂她喊聲的語氣。

他衹看到她，就像以前那般，看到他的瞬間，然後撲向了他。

噗嗤。

利劍穿心而過，他緩緩低頭看著，那是他給她鍛造的劍，刺穿了他最堅硬的地方。

她埋頭在他的胸膛，他感覺到她在顫抖，他聽到了她壓抑的哭聲。

“顔兒。”他伸手輕輕的攬著她，“你終於抱我了。”

不知道有多久，她沒有像現在這樣，看到他，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現在這樣，真的很好。

她顫著音問他，“帝炎，你後悔嗎？”

後悔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