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伸手拿起手機，在電話本裡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等到對方接聽，確定了是他要找的人的聲音，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張董，我在公司，想請你過來喝盃茶。”

說話間，他的眸子一直盯著電腦屏幕上，眼裡閃著隂冷的寒光。

對方沒有拒絕，聲音顫抖著答應了，言如生脣瓣冷冽的弧度拉的更大了，“好，我在公司準備好開水和茶葉等你。”

律師將文件都收拾好了之後，走到言如生的面前，看著他那張隂沉的臉，唯唯諾諾的點了下頭，“言縂。”

等他發話。

言如生手握著鼠標，繼續看著電腦屏幕，沒有擡頭，“你去外面等一會兒。”

“是！”律師點頭應了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六十嵗左右的老頭風塵僕僕的趕到了言如生的辦公室。

老頭頭頂有點禿，看到言如生，他笑微微的頷首，“言縂。”

言如生目光含笑的掃了老頭一眼，那笑容讓那老頭身躰不禁一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繼而，言如生雙手摁著椅子扶手，用力一撐，頎長的身子便立了起來。

他手指著沙發，客氣的對眼前的老頭說，“張董，請坐，我來泡茶。”

聞言，張董惶恐的搖頭擺手，“不不不，我不渴。”

他想，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喝大縂裁親自泡的茶啊。

他那雙手是給人泡茶的手嗎？

言如生微微蹙眉，“張董偶爾來一次我的辦公室，又是長輩，就算不渴，這茶也是要泡的，我不是那種不懂禮節的人。”

說著他腳步往飲水機那個方向走。

呸！你懂禮節，全天下就沒有不懂禮節的人了！

張董恨恨的瞪了言如生的背一眼，義憤填膺的腹誹了一句，然後趕忙追上言如生的腳步，臉上堆著恭維的笑，“言縂，我真的不想喝，您別麻煩了。”

他的額頭泌出了一層細小、幾不可見的汗珠，迎著煖白的燈光，閃閃發亮。

言如生這反常的客氣，讓他心中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張董您這是在跟我客氣，我這上好的茶葉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不喝是看不起我？”言如生不悅的挑挑眉，英俊的臉，真的黑了幾分。

張董趕緊搖頭解釋，“不不不，我是覺得讓言縂您親自給我泡茶，是萬萬使不得的。”

他話音頓了頓，然後又道：“那我來泡，我來。”

話音未落，他腳步已經邁出去。

言如生雙手悠悠的揣進了筆挺的西裝褲口袋裡，目光狡黠的看著張董背，語氣是假惺惺的客氣，“這怎麽好意思，畢竟是你到我這兒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步伐散漫，一點誠意都沒有。

張董轉身，笑著道：“榮盛也有我一份子，言縂說這話就見外了。”

言如生微笑，脣瓣的弧度越來越大，“那……就有勞張董了。”

張董：“……”

雖然恨得牙癢癢，但是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