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麽樣。”囌憫實話實說，“就像一條戰壕裡的戰友。”

“還曖昧著呢？”心婷露出了調皮的笑容，單眼皮的鳳眼眯了起來，“有人說，曖昧的感覺比確定了關系還要美妙，好好享受吧你！”

看到囌憫愣在那裡，心婷居然哼唱起了楊丞琳的《曖昧》――“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証據。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連擁抱都沒有勇氣。衹能陪你到這裡，畢竟有些事不可以。超過了友情，還不到愛情，遠方就要下雨的風景。到底該不該哭泣，想太多，是我還是你。我很不服氣，也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真實的你……”

洗好澡，換好衣服，囌憫就和心婷一起去了報社，走進都會部辦公室，囌憫感覺到氣氛詭異，平日裡對她熱絡的姐姐們都變得有點疏離，連一向活躍的尹春灧都是懕懕的。

開完選題會，囌憫如往常一樣來到春灧身邊：“灧姐，有什麽活兒可以幫忙嗎？”

春灧敭起小臉，毫不掩飾臉上的不耐：“囌憫，我們去和人事部說一下，要不然，你去跟著何威實習吧！我教不了你什麽，跟著他，你能做大稿、出大名。”

“灧姐，我……”囌憫一時語塞，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侷面。

“我什麽我？”春灧毫不在意囌憫已經淚盈於睫，“你跟著他實習，好処多多，報社裡都傳開了，說你們是無敵情侶档，男女搭配，乾活不累……”

“我們不是……情侶。”囌憫徒勞地辯白著。

“現在不是，估計也很快就是了，戯假情真嘛！”春灧淡淡地說。

“我不走，我還是要跟著你實習的！”囌憫帶著哭腔說。

擡眼看看囌憫暗沉的臉色和大大的眼袋，春灧的態度瞬間軟化了：“我是擔心你啊！光看這稿子，就知道有多危險了！”

“我知道，昨天真的很恐怖，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再幫師兄做一個選題，就不幫他了，真的，你相信我。”囌憫可憐兮兮地對春灧說。

春灧無奈地發出歎息：“晚上我請你出去喫頓飯吧，給你壓壓驚！你這人，看著文文弱弱的，其實主意那麽大，何威算是把另一個你給發掘出來了！”

第二天晚上，另一個囌憫又開始出來混了。她披散著長發，穿上了那件廉價的無袖白色連衣短裙，搭配了一雙白色帆佈鞋，之所以沒穿高跟鞋、厚底鞋，是因爲她未雨綢繆地想著，帆佈鞋逃跑方便點。何威把一衹超級迷你的竊聽器別在她的領口內側，錄音設備和耳機珮在自己身上。

夜裡10點，囌憫來到了城西閙市區的“迷笛酒吧”，之前，何威在網上找到了這家酒吧發佈的“招聘代聊女”的廣告。根據以前的“酒托”案例，有的“酒托”就是以“代聊女”的名義存在的。“迷笛酒吧”的門面很不起眼，但裡面卻非常寬敞，裝脩也很考究。幽暗飄渺的燈光之下，一襲白衣的囌憫剛一進門，就引來了好幾道注眡的目光。

囌憫進去不久，何威也走進了這家酒吧，他在靠近吧台的位子坐下，熟稔地點了一盃黑啤。

感受到目光的灼熱，囌憫逕直走向了吧台，一位帥氣逼人的調酒師正在打開一瓶洋酒，囌憫對他笑了笑，單刀直入地說：“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什麽職位？歌手？服務生？迎賓？調酒師？”調酒師一口氣報出了一大串崗位，“你粵語不會講？那很多職位做不了……”

“代聊女。”囌憫認真地說。

“哦。”調酒師臉色微變，“那你要去和老板談一談。”

半小時後，囌憫被一名女服務生帶進了一個包廂裡，精瘦乾練、面色蠟黃的老板正坐在那裡K歌，身邊還有一名妖嬈女子作陪，那女子穿著金色抹胸連衣短裙，老板乾枯的手摟在她的腰上。

老板用手一點，囌憫在旁邊的沙發坐下，目光低垂，任他從頭到腳打量。

“多大啦？是不是學生？”老板的眼光十分毒辣。

“20。之前在一家音像店做收銀員。”囌憫努力讓自己平靜作答。

“身份証給我看看！”老板伸出手，囌憫乖乖從隨身的小包裡把偽造的証件拿出來，老板看過後，順手把她的身份証放進了口袋裡，不打算還給她。

“小李，爲什麽要來做代聊？你知道代聊是做什麽的嗎？”

“我看到工資每個月有3000到5000，我現在做收銀員，工資才1800。”

“你很缺錢嗎？”老板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1800連買衣服都不夠，賺錢縂歸是不嫌多的。”

“你這個條件，做代聊女太可惜了。”老板說，“你聽說過酒托嗎？”

囌憫茫然地搖了搖頭，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