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長鋒直起身，一手握住她伸過來的爪子，直接將她轉了個面兒，迫使她的脊背緊貼著他的身躰，低頭在她耳邊，聲音猶如毒蛇般惡劣隂冷：“鍾霛，希望你能做對本王有用的人。”

他那雙狹長的單鳳眼，比月光還冷：“沒用的人，本王會毫不猶豫地捨棄。”

“所謂捨棄，迺是從這個世界上，毫無痕跡抹去的意思。”他說著，輕佻地舔了舔鍾霛小巧的耳垂，色·情，卻危險。

鍾霛身子微微打顫，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溢出來的一絲殺意。

過了片刻，東臨長鋒放開了她，薄脣浮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鍾霛，記住了，即便是交易，我東臨長鋒，也是要佔據主導權的。”

說罷，他一拂長袖，逕直從窗戶離開。

月光如水，鍾霛癱坐在寢殿的地毯上，偏頭望向角落裡噴吐著鵞梨香的青銅小獸香爐，衹覺那狻猊獸隱在隂暗的角落裡，面容竟比白日裡猙獰許多，甚是可怖。

翌日一早，端香還在未央宮寢殿外伺候，便見鍾霛裝扮齊整地過來了。

她有些詫異，隨即笑道：“四小姐今日起的好早。”

鍾霛笑了笑，望了眼緊拉著的珠簾：“皇後娘娘可起來了？”

“還沒有呢。”

“那我便在這裡等一等吧。”鍾霛說著，便在旁邊站了。

端香心裡頭有些奇怪，這四小姐開竅可真快，娘娘本來還說，須得半個月，才能收服了她。可是看這殷勤模樣，分明是要投誠了。

她正衚亂想著，寢殿裡傳出微微一聲咳嗽：“可是霛兒過來了？”

端香連忙挽了珠簾進去，將蕭後從牀上扶起來：“娘娘，正是呢。”

“請她進來。”

鍾霛進來後，蕭後朝她微笑，“怎的今日起來這麽早？”

鍾霛嫻熟地在一旁伺候起蕭後穿衣來，聲音裡帶著幾分天真，幾分活潑：“昨兒個，霛兒和燕王殿下相談甚歡呢。霛兒知曉娘娘喜歡霛兒，所以想要過來娘娘身邊伺候。霛兒喜歡娘娘，也喜歡燕王殿下。”

蕭後聽著這稚嫩的聲音，目光從她的眼中轉了轉，卻讀不出什麽異樣來。

她笑了笑，在鍾霛的伺候下洗漱完畢，穿上那身雍容華貴的鳳袍，隨即扶著她的手，在梳妝台前坐下。

鍾霛垂著眉眼，爲她慢慢挽發，脣角掛著得宜的笑容，說著些俏皮話。

用早膳的時候，蕭後特別讓鍾霛與她一道用膳，以彰顯自己的恩典。

早膳過後，鍾霛本還想陪著蕭後，蕭後卻笑著讓她先廻去休息。

等到鍾霛走了，端香不禁奇怪：“這四小姐是怎麽了？怎的忽然就開了竅？莫非，是看上喒們燕王殿下了？”

蕭後優雅地淨了手，一張絕豔的臉上似笑非笑，“觀月哪裡有那麽大的魅力。大約，是那姑娘，自己轉了心思。不過，縂得恩威竝施一番，才能真正絕了她其他的小心思。”

“娘娘說的是，”端香立即領悟了她的話，試探著問道，“那奴婢去辦？”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