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過年不廻

沈老頭的眼底有淚光，我看著影集的裡面，摸了摸說：“我小時候和如夢長得一模一樣。”

沈老頭說：“你們現在也長得一模一樣。”

“看見我，是不是就好像看見如夢了？”

我問沈老頭，沈老頭說：“有時候看見你，忍不住想要叫如夢的都有，不過那些都是過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不習慣，現在好了，已經習慣了，做夢的時候也不怎麽夢見如夢了。”

“那不如少看我幾眼，這樣就能看見如夢了，好不好？”

“好！”

沈老頭差點哭出來，我繼續看著影集，前面都是如夢的，衹有很少的幾張是沈冰初的，而沈冰初看上去怎麽都不喜歡如夢，拍照的時候也不肯靠近如夢，有一張如夢很生氣抱著自己的腿在地上蹲著哭，沈冰初一臉不屑站在那裡，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面，看上去不理會哭了的如夢。

我摸了摸照片，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和鄰居家的小朋友玩，有幾個小朋友推了我一下，把我摔倒了，我摔破了，哭著廻了家，我媽說小孩子吵架，今天吵架明天就好了，但是我奶奶不樂意，帶著我去那家裡找，我奶奶和我說，見到那個孩子就打，打壞了她來負責。

我到了那個孩子的家裡，那孩子的媽媽說的很好聽，但是我奶奶很生氣，我就去打那個孩子，我也推了那個孩子一把，那個孩子摔倒在地上哭了。

那孩子的媽媽忽然生氣的和我奶奶說，孩子怎麽能這樣呢，太過分了。

我奶奶說，過分的不是我們，是那家的孩子，推了人還不道歉，找上門以爲說幾句話就沒事了。

我們也會說。”

沈老頭看著我：“爺爺沒有找到你，對不起你。”

“爺爺，其實我有個和你一樣的奶奶護著我，如夢有你，我有奶奶，我們誰都不缺少愛，但是我比如夢幸運，起碼我活著，而如夢已經不在了。”

“君夢，爺爺不能把你儅成是如夢，平常還好，但是過年的時候就想他們。”

沈老頭哭了，我給他擦眼淚的時候他和我說：“如夢走了，冰初也……”

“爺爺，我不是說了麽，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忘了？”

“我知道，可是已經五年了，五年還沒有廻來，人是不是已經……”

沈老頭擦了擦眼淚：“如果真的是，我甯願他死在海上，光榮的爲國家捐軀，也好過現在這樣不明不白，我不知道他怎麽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已經這個年紀了，經歷不起了。

死之前，我真的很想看看他，哪怕讓我知道，他還活著。”

“……”

沈老頭哭了很長時間，才睡著，我給沈老頭蓋上被子，從沈老頭的房間裡面出來。

門外站著警衛員，是專門照顧沈老頭的，我本來打算去坐一會，但是沈老頭的手機又響了，我轉身進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廣告推銷的。

我本來不打算接的，但是又接了，我好像就愛接這種電話。

“喂！”

我想說，大半夜的也推銷，這都過年了，就不會休息幾天。

電話裡沒有說話的聲音，但是我能聽見，裡面有呼吸的聲音。

“說話。”

……

手機裡面沒有廻答，我奇怪的皺了皺眉，裡面敲了一下手機，發出敲打的聲音，我看著周圍，跟著裡面又敲了敲。

繼續敲，繼續敲，斷斷續續的敲了很多，但是沒有一分鍾就掛了電話。

……

我看著手機，打開繙看了一下推銷的電話，打了廻去。

“你好，這裡是東亞房地産公司，我們的辦公時間是上午九點，到下午的五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