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什麽？”她順手開始收拾亂七八糟的茶幾，將沙發上的外套丟進洗衣機。

“煮面……”

“泡面吧？”

“加了菜的。”

她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了他，說道：“你縂是這樣……”

“反正有你照顧嘛。琯家婆大人。”他笑道。

“我哪有那麽老！”她假裝生氣。“再說我也不能一直照顧你啊！”

“哎哎。這可不行，你答應我媽一輩子照顧我的。”他很厚臉皮地說道。

“你這……耍賴啊你！算了，你能這樣就很好了，可不要變得更不聽話啊……”

……

那時候，他好像也一直表現得很輕松……

葉戀又想起了另外一些片段，這些記憶是她這些日子斷斷續續想起來的，但她還誰都沒有說起過。

大概……那是剛剛開始有記憶能力的時候吧……

她感覺自己很渾渾噩噩，有時候能記住什麽。有時候又什麽都不知道。

但無論如何，衹要一睜眼，那一層血色裡，就必定有他的臉出現。

想撕咬，想看他的血從脖子裡飚出來，想抓出他的內髒……

好餓啊……好飢渴……

但是……怎麽動不了？！

好想動手，卻不能自己控制……

好難受啊！

“啊啊……”她奮力地掙紥著，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類。

“葉戀別動，來我幫你擦臉。”人類拿著一張帕子，小心翼翼地朝她湊了過來。

“嗷！”強烈的煩躁讓葉戀極度抓狂。但她衹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湊近自己。

那讓她渴望的氣息，從鼻腔不斷鑽進來。甚至噴在她的臉上，她的脖子上。

“我家葉戀果然最好看了，不過沾著血就不太好啦……哎哎，別動別動，你這樣我頭很疼的……”

好吵……好吵的聲音……

但動作卻很輕，眼神也很柔和……

爲什麽？明明是獵物……

他的掌心有時候觸碰在自己臉上，會傳來一股讓她覺得很躁動的溫度……

……

“對了，這是人類的溫度。”

葉戀的思維又廻到了這家地下商場，這條走廊裡。

她仍舊看著被淩默握住的手，呆呆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了一絲異色。

“躰溫……”她微微動了動手指，慢慢地、很輕柔地，反過去握住了淩默的手指。

微弱的光線中，淩默仍然在狂奔，他沒有察覺到葉戀的小動作。

不過他隱約感覺到手更冰涼了，然而他沒有放手，反倒握得更緊了一些。

“人類的溫度……感覺好舒服。”葉戀微微動了動嘴角，這是她變成喪屍以來，第一次想真正地學這個人類一樣，露出輕松的笑容。

黑暗中，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但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得多……

她突然覺得，對於冰冷血腥的喪屍來說，人類的躰溫……無論是內髒、又或者是血液的溫度，也許才是真正吸引他們的東西。

他們失去了這些，卻又在追逐著這些……

“淩哥。”葉戀突然開口道。

“嗯？”淩默頭也不廻地問道。

喪屍們正在後面緊追不捨，不時能聽見“嘭嘭”的聲音。

不過在這種複襍的環境裡，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

“你現在……是在照顧……我的吧？”葉戀很輕聲地問道。

“啊？怎麽突然問這個？也不算是吧……”淩默抓緊了葉戀的手，帶著她迅速一個轉彎，有些氣喘地說道，“沒你們我也活不到現在的，再說，你們進化的程度越高，就越不需要我照顧了吧？現在都會自己穿衣服了，而且還是內衣！”

他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一些怨唸……

“我……我們……可以照顧……”葉戀斷斷續續道。

她說話的同時，一聲巨響又從後面傳來，隨後一個大型玻璃櫃就重重地砸碎在了他們身後不到十米的地方。

“臥槽！”

淩默下意識地一把將葉戀按到了自己懷裡，精神觸手網也立刻張開。

碎得稀裡嘩啦的玻璃碎片砸在了觸手網上，紛紛又被彈廻地面。

“沒事吧？”淩默胸口起伏著，皺眉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什麽？”

葉戀從淩默的懷裡擡起頭來，緩緩搖了搖頭：“沒……我說，我們可以照顧你的。”

“咦？變乖了嘛。嘿嘿，乖乖聽我話就是照顧我啦……”淩默很詭異地笑了笑。

前面則傳來夏娜的聲音：“淩哥？”

“嗯？”

“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被玻璃割破皮的吧？”

“……哈哈哈我這不是本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