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亲
第111章 亲
谭氏的午睡也没睡好。老人家本来觉就不好睡，更别提心里挂着事儿。早早起身，在院子里转悠好几个来回，才对洺冉招招手，“去门口儿看看大小姐来没来去。”
洺冉心下一紧。若是没有事，谭氏不会心急。洺冉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叫了个小丫头，让她去怀轩一趟，请大小姐早点儿过来，这才转身回去回话。
“估计快了。兴许午睡睡过了点儿。”洺冉说道。
谭氏点点头，搭了洺冉的手，背影着夕阳中显得格外的沧桑，“走，咱们去给大爷上柱香去。”
自从知道莫韬已经死了，莫颜还没接回襄京来，谭氏就在她的小佛堂里给莫韬供了牌位，牌位边是莫韬手抄的一本书一本账册。
谭氏跪在牌位前念了好一会儿经文，从洺冉手里接过香插进香炉，好似做了很大的决定，又非常痛心的说道，“韬哥儿，莫怪为娘狠心。谁让你不听话早早跑了没影，怪只怪你走得早，护不住你的女儿。怪只怪娘……怪娘护不住她……娘心里难啊，你已经没有了，咱们侯府不能再没有了……”
洺冉静默在侧，垂下的眼睑里藏着心里的震惊。终于……这就是老夫人的最后决定么……她忍不住咬咬舌尖，刚刚那面快就让小丫头去唤大小姐干嘛，或许，或许再拖拖，老夫人不会这样决定呢……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或许。
谭氏颤颤巍巍从佛堂里出来时，洺黎正高兴地上茶水，“老夫人可算是出来了，大小姐到了呢，刚进屋，说茶水有些浓了，倒是奴婢伺候不周，忘了，这又重新给大小姐上一壶来……”
谭氏冷眼看着洺黎，“伺候不周？那自管去领十个板子吧……”
洺黎的笑脸僵住了，被两个婆子来带下去，还跟做梦一样呆滞着，“老夫人，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莫颜在屋里坐着，听到动静出来迎谭氏，走到门边儿正好看到这一幕，别提多尴尬了，“祖母……祖母您别生气，就是一杯茶的事儿……”
谭氏回头，脸上的狠戾已经敛得干干净净，和蔼的对莫颜摇头，“傻孩子，这怎么是一盅茶的事。人啊，贵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在什么位置，这样，人就要知道自己肩膀上挑着什么样的担子，你说对吧？”
明明谭氏脸上和蔼如常，还带着点儿循循善诱的慈祥，莫颜状似受教的点点头，“对，您说的对。”
她心里却觉得有些毛毛的。
谭氏伸手，莫颜抬手。谭氏扶着莫颜的手往屋里走，只是这次并没有亲热的拉着莫颜挨着她身边坐，“夏家大小姐走了？怎么样？许久没见，可是高兴坏了。”
莫颜低头难为情的笑，心里直打鼓，她们俩说话时完全忘记周边的一切，虽然夏韵放狠话让丫头们看好门，但是这是在谭氏的地盘，她说不准谭氏真的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还不好意思了？呵呵，”谭氏笑出声来，眼神却越发锐利，“怎么眼睛还有些红了呢？你们不是很要好的么，见面还不够开心的？”
果然，谭氏不是无的放矢。莫颜咬咬唇，“别的都好，莫颜……莫颜只是想家了……想我外祖母舅舅他们了……”她不安的抬眼打量谭氏，眼睛里又有泪主子在转了，却被狠狠忍住一样，“祖母别生气，莫颜在这儿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就是一看到夏韵……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特别想我外祖母他们……”
明明心里很委屈，却不敢做委屈状，谭氏心里一软，“没事没事，你们俩就在府城认识的么，自然看到了就想那边儿了，祖母不怪你，可不能真哭啊……瞧你俩眼睛，夏家大小姐在你没少哭吧？傻孩子，你刚来自然不习惯，时间长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祖母说的是，我不哭了。”莫颜狠狠点两下头，吸吸鼻子眨眨眼睛，一副使劲儿忍着的样子。她想来想去，若是谭氏听到什么风声，她只能拿这个来说事儿了。看起来算是蒙混过关了。
“颜姐儿啊，其实说起来，咱们家跟信宁侯府，还是有很深的渊源的。”谭氏好似想转移莫颜的注意力一样，闲话家常起来。
“哦？是么？什么渊源？”莫颜努力做好一个小听众。
“那说起来远了……”谭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咱们侯府现在是比信宁侯府差远了，但是早些年，你祖母我，还没进诚毅侯府的门儿之前，两家差距并不是太大，子弟么，还能玩在一起，这其中呢，你祖父，跟信宁侯府当时的大爷，也就是夏韵的祖父，关系最是要好，说来也跟你和夏韵一样，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莫颜有些头大，谭氏这架势好似是要讲古一样，她努力做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时不时点头，时不时恍然大悟般眨两下眼。
“你祖父和夏家大老爷，也是荒诞不经，那时都还没成亲呢，就说好以后要做儿女亲家的……”谭氏斜眼观察着莫颜的神色。
“啊？还有这出？”莫颜惊讶不已。她可没听夏韵讲过。不过在府城的时候，夏韵还不知道她是诚毅侯府流落在外的血脉，夏韵走后，今天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今天哪里还有机会说别的闲话。莫颜在心里转了转，两家侯府不似有亲的样子啊，莫二奶奶就从来都没提过。
“当然有。”谭氏谈性正浓一样。“只是这亲一直没做成……”
就说嘛。莫颜这下好奇了。
“你祖父娶我进门儿之后，连着生的都是儿子，就是你父亲和你几个叔叔，这一代是没戏的。后来你祖父生病，缠绵病榻的时候，夏家大老爷来看望，在你祖父病床前，跟你祖父说好，他嫡出的孙子，定要娶咱们家嫡出的一个姑娘。”
“哦……”莫颜有点绕晕了，并且有种不好的预感，“夏家嫡出的孙子，莫非是夏韵的三哥？”
谭氏点头，“对。后来你父亲离家没了行踪，你三叔继了爵位，亲事就定在瑾姐儿这头了……”
谭氏的午睡也没睡好。老人家本来觉就不好睡，更别提心里挂着事儿。早早起身，在院子里转悠好几个来回，才对洺冉招招手，“去门口儿看看大小姐来没来去。”
洺冉心下一紧。若是没有事，谭氏不会心急。洺冉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叫了个小丫头，让她去怀轩一趟，请大小姐早点儿过来，这才转身回去回话。
“估计快了。兴许午睡睡过了点儿。”洺冉说道。
谭氏点点头，搭了洺冉的手，背影着夕阳中显得格外的沧桑，“走，咱们去给大爷上柱香去。”
自从知道莫韬已经死了，莫颜还没接回襄京来，谭氏就在她的小佛堂里给莫韬供了牌位，牌位边是莫韬手抄的一本书一本账册。
谭氏跪在牌位前念了好一会儿经文，从洺冉手里接过香插进香炉，好似做了很大的决定，又非常痛心的说道，“韬哥儿，莫怪为娘狠心。谁让你不听话早早跑了没影，怪只怪你走得早，护不住你的女儿。怪只怪娘……怪娘护不住她……娘心里难啊，你已经没有了，咱们侯府不能再没有了……”
洺冉静默在侧，垂下的眼睑里藏着心里的震惊。终于……这就是老夫人的最后决定么……她忍不住咬咬舌尖，刚刚那面快就让小丫头去唤大小姐干嘛，或许，或许再拖拖，老夫人不会这样决定呢……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或许。
谭氏颤颤巍巍从佛堂里出来时，洺黎正高兴地上茶水，“老夫人可算是出来了，大小姐到了呢，刚进屋，说茶水有些浓了，倒是奴婢伺候不周，忘了，这又重新给大小姐上一壶来……”
谭氏冷眼看着洺黎，“伺候不周？那自管去领十个板子吧……”
洺黎的笑脸僵住了，被两个婆子来带下去，还跟做梦一样呆滞着，“老夫人，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莫颜在屋里坐着，听到动静出来迎谭氏，走到门边儿正好看到这一幕，别提多尴尬了，“祖母……祖母您别生气，就是一杯茶的事儿……”
谭氏回头，脸上的狠戾已经敛得干干净净，和蔼的对莫颜摇头，“傻孩子，这怎么是一盅茶的事。人啊，贵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在什么位置，这样，人就要知道自己肩膀上挑着什么样的担子，你说对吧？”
明明谭氏脸上和蔼如常，还带着点儿循循善诱的慈祥，莫颜状似受教的点点头，“对，您说的对。”
她心里却觉得有些毛毛的。
谭氏伸手，莫颜抬手。谭氏扶着莫颜的手往屋里走，只是这次并没有亲热的拉着莫颜挨着她身边坐，“夏家大小姐走了？怎么样？许久没见，可是高兴坏了。”
莫颜低头难为情的笑，心里直打鼓，她们俩说话时完全忘记周边的一切，虽然夏韵放狠话让丫头们看好门，但是这是在谭氏的地盘，她说不准谭氏真的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还不好意思了？呵呵，”谭氏笑出声来，眼神却越发锐利，“怎么眼睛还有些红了呢？你们不是很要好的么，见面还不够开心的？”
果然，谭氏不是无的放矢。莫颜咬咬唇，“别的都好，莫颜……莫颜只是想家了……想我外祖母舅舅他们了……”她不安的抬眼打量谭氏，眼睛里又有泪主子在转了，却被狠狠忍住一样，“祖母别生气，莫颜在这儿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就是一看到夏韵……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特别想我外祖母他们……”
明明心里很委屈，却不敢做委屈状，谭氏心里一软，“没事没事，你们俩就在府城认识的么，自然看到了就想那边儿了，祖母不怪你，可不能真哭啊……瞧你俩眼睛，夏家大小姐在你没少哭吧？傻孩子，你刚来自然不习惯，时间长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祖母说的是，我不哭了。”莫颜狠狠点两下头，吸吸鼻子眨眨眼睛，一副使劲儿忍着的样子。她想来想去，若是谭氏听到什么风声，她只能拿这个来说事儿了。看起来算是蒙混过关了。
“颜姐儿啊，其实说起来，咱们家跟信宁侯府，还是有很深的渊源的。”谭氏好似想转移莫颜的注意力一样，闲话家常起来。
“哦？是么？什么渊源？”莫颜努力做好一个小听众。
“那说起来远了……”谭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咱们侯府现在是比信宁侯府差远了，但是早些年，你祖母我，还没进诚毅侯府的门儿之前，两家差距并不是太大，子弟么，还能玩在一起，这其中呢，你祖父，跟信宁侯府当时的大爷，也就是夏韵的祖父，关系最是要好，说来也跟你和夏韵一样，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莫颜有些头大，谭氏这架势好似是要讲古一样，她努力做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时不时点头，时不时恍然大悟般眨两下眼。
“你祖父和夏家大老爷，也是荒诞不经，那时都还没成亲呢，就说好以后要做儿女亲家的……”谭氏斜眼观察着莫颜的神色。
“啊？还有这出？”莫颜惊讶不已。她可没听夏韵讲过。不过在府城的时候，夏韵还不知道她是诚毅侯府流落在外的血脉，夏韵走后，今天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今天哪里还有机会说别的闲话。莫颜在心里转了转，两家侯府不似有亲的样子啊，莫二奶奶就从来都没提过。
“当然有。”谭氏谈性正浓一样。“只是这亲一直没做成……”
就说嘛。莫颜这下好奇了。
“你祖父娶我进门儿之后，连着生的都是儿子，就是你父亲和你几个叔叔，这一代是没戏的。后来你祖父生病，缠绵病榻的时候，夏家大老爷来看望，在你祖父病床前，跟你祖父说好，他嫡出的孙子，定要娶咱们家嫡出的一个姑娘。”
“哦……”莫颜有点绕晕了，并且有种不好的预感，“夏家嫡出的孙子，莫非是夏韵的三哥？”
谭氏点头，“对。后来你父亲离家没了行踪，你三叔继了爵位，亲事就定在瑾姐儿这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