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二三七章 世界杯(2 / 2)

算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好像杨越未卜先知似的,第一场揭幕战,法国队被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塞内加尔掀翻在地。教室里起哄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王德龙看着硕大的0:1的比分,死鸭子嘴硬,“不要怕!好戏还在后头呢!”

杨越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大家都在开心地欢笑着。

这是最后的狂欢,无关于他们看的是什么。他们之中没有几个是真球迷,能围坐在一起,只是珍惜彼此之间一年来的情分。因为世界杯落幕的那天,就是他们这一期学员分开的日子。从此以后,他们将回到各自的部队,也许天南地北,再也见不到面了。他们在用最后的欢乐时光,挽留着即将到来的离别。

不管是世界杯,还是什么少儿杯。

那都只是个借口。

而出乎杨越的预料,张朝封不仅踩过了军事地形学,面对军事心理学这座珠穆朗玛峰他居然大跨步地迈过去了。

于是他逢人就吹牛逼,说是自己天赋异禀,内外兼修。

只有杨越知道,那是教导员给他开了绿灯,因为1113事故。他虽然不是事故处理的直接指挥者,但是在防化连副连长胡坤牺牲,杨越重伤的情况下,是他组织的善后工作,临变心理素质过硬,处置方法妥当,与地方消防部门工作配合默契。

光这一点,陆院的领导就认为张朝封自身心理条件过关。张朝封的理论虽然差,但是作为一个基层指挥员,他完全有能力胜任。有实战经验摆在面前,比学什么都要来得强。当然,军事心理学是一门系统学科,涉及到很多方面的东西。但教导员认为,就算其他方面全部失分,张朝封也能顺利结业。毕竟不是专业的军事心理人才培训,只要合格,就准予毕业。

军事地形学和军事心理学这两座大山一旦移除,在张朝封面前,就是一片坦途。

杨越是张朝封的一根旗帜,耳濡目染之下,张朝封的其他科目都算不错,甚至在火炮射击的考核当中,拿到了全中队的第一。

人送外号:炮神。

但是杨越却没有等到世界杯结束的那一天。

六月二十七日,全部考核结束。

六月二十九日,学员大队在礼堂集会。他们名义上仍然是陆院学员,但实际上在陆院的日子已经到头,他们的两年学制的最后一年,是实习期。而实习完毕之后,将就地转正。

这场集会,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毕业集会了。

院长亲自出席,一百七十多人站成了六排,挤满了舞台。陆院宣传干事咔咔咔地拍了几张照后,全员解散。

晚上学员食堂加餐,满桌满桌的肉菜,没有蛇。一箱一箱的啤酒堆成了山,自拿自取,管够。杨越拿着酒瓶子到处找人碰,抬眼一看,张朝封站在了桌子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那场《送战友》。他那五音不全的鸭公嗓子,加上声音哽咽,好好的一首《送战友》生生地被他唱成了哀乐。李成和邹城一开始站在他脚下打拍子,后来也干脆爬上了餐桌,三个人搂着肩,举着酒瓶子狼嚎似的一遍一遍唱。后来,桌子上站了五个人,然后是八个人,最后是十个人。

桌子上站不下了,有人就站在凳子上。杨越被李成拉着上了餐桌,屁股一摆,把王德龙挤到了桌子底下去了。那货酒量不行,一开心酒劲上头,倒在那一动不动。

张朝封抱着杨越,哭得稀里哗啦。

杨越推开,“当”一声把自己的酒瓶子撞在了他的酒瓶子上,他大声地朝所有人喊:“为了全疆!”

“为了全疆!”场上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里的容器,各种杯子和瓶子。

“干杯!”杨越哈哈大笑一声,仰着脖子就把酒瓶子里的啤酒咕咚咕咚地倒进了喉咙。

教导员也摘下了眼镜,看着那群既开心,又难过的年轻人,默默地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六月三十日。当世界杯决赛正在激烈进行的时候,杨越和张朝封坐上了回疆南的火车。苏沐晨站在月台上,和所有前来送行的弟兄们朝着车窗挥手。杨越和张朝封把头伸出了窗外,然后被站台上的铁路客运人员骂了回去。苏沐晨拿着手机晃了晃,杨越隔着窗玻璃点点头。火车开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苏沐晨笑着的脸渐渐地变成了哭着的脸。

她还有两年,不算实习期的话,也还有整整一年。而这一年,他们可能见不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