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小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向旅長求情，爭取讓你住在離旅長最近的房間裡。”秦悅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惟一能幫到囌傾傾的事情就是替她找個好房間。

比如一個不太漏風的帳篷。四周都用泡沫板擋起來的那一種，即使在下雪的鼕季也不會有半絲風吹進來。

…………

囌慕言向來是一個情緒冷淡的人，對於外人的事從不關心，也不想過分提供幫助。

倘若梅仙瑤因爲外祖母生病，向囌慕言借錢的話，她倒是可以答應。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能幫一把便幫一把。但是，如果拿自己的名譽去幫忙，囌慕言則是萬萬不可。

梅仙瑤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囌小姐，我的外祖母年幼的時候，家境貧寒，每個孩子都喫不上半口米飯，有些食物甚至是發黴的。可是，如今生活好了，年紀大了，她老人家惟一的想法就是再喫一次童年的飯，想追憶一下小時候的日子，所以，還希望囌小姐能幫幫忙。”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做頓飯？”出其不意，這個要求也是讓囌慕言喫驚了。

“是，沒錯。”梅仙瑤爲難地說：“我知道你的廚藝非常好，可否麻煩你替外祖母做一頓特別難喫的菜？”

“……”難喫？

兩個字，難倒了囌慕言。

對於一個廚師來說，‘難喫’兩個字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的職業道德。

“囌小姐，麻煩你幫幫忙，可以嗎？”梅仙瑤自知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他不得不問。

囌慕言糾結著：“到底得多難喫？”

“越難喫越好。”梅仙瑤說話的時候，真心感到抱歉。他相信在囌慕言的世界裡，一雙巧手實在是難以做出太難喫的東西。

“我考慮一下，”囌慕言沉思半晌，說道：“最好有個要求。”

梅仙瑤惆悵不已，想了半天，終於說道：“就、就像是發黴的東西。外祖母曾說，她喫過一碗發黴的飯，那碗飯救了她的命，如今想起來，越發喜歡。”

“……”囌慕言啞然無語。她深深懷疑，梅仙瑤的祖母可能有某種受虐傾向。

“囌小姐，你能幫我這個忙嗎？”梅仙瑤站起身，神色凝重，向囌慕言微微欠身行禮。

“我考慮一下。”囌慕言說道。

“是，那我就先告辤了。”梅仙瑤轉身朝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候，腳步停了一下，說道：“囌小姐，夜裡風涼，你多小心一些。”

“多謝關心。”囌慕言送到門口，關上房門，輕歎了一口氣。

大概這就是人生。

生老病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可是，發黴的飯菜，到底該怎麽做？這個要求完全違背廚師道德了。

…………

次日，清晨起來，囌慕言的精神不是特別好。

起因是囌慕言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噩夢，光和什麽發黴的包子饅頭聊天了，態度誠懇，居然聊了一夜。

囌慕言渾渾噩噩的洗漱完畢，整個人臉色憔悴，狀態不佳，眼底下掛著兩個黑眼圈，是免費的菸燻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