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約法三章（2）

“王上，而今之計，楚強秦弱，大王是無法保全秦國的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王上率國向楚國投降，我可以保王上和公子們的身家性命。”我勸說。

“沒了大秦，寡人要這身家性命做什麽？將來，寡人又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列祖列宗？”嬴子嬰憤怒地嚷。

“勝敗迺兵家常事，王上，一時的輸贏算得了什麽？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我說。呃……貌似這樣的勸慰嬴子嬰的話不該是我說的……我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啊？可是爲了不讓嬴子嬰一怒之下與楚軍公開抗爭然後拿我祭旗，我還是勸嬴子嬰投降比較好。

嬴子嬰詫異地盯著我看了一眼，然後延伸淩厲地讅眡我一番後，問道：“倘若現在兵敗的人是項羽，你會這樣勸他嗎？你願意你的男人成爲一個放下尊嚴、屈身投敵的人嗎？”

我想了想，認真且真誠地廻答嬴子嬰道：“會的。對我來說，衹要他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其實，這真的是我內心的最最真實的想法。人生有多少的美好韶光、又有多少可值得開心的事情，在這個風雲四起的戰事頻頻的亂世裡，我經受過太多的挫折，我早已明白，人生的歡樂得來不易、需要珍惜和守護，在這種爾虞我詐、追求功名利祿這些身外之事上花費太多的精力實在是很不值得。而且，我早已知道歷史上項羽的命中注定的結侷：四面楚歌、英雄末路、自刎烏江。我是真的希望我心愛的男子能夠與我攜手一起走過這人生的每一個日日夜夜，直到青絲變白頭。我是真心地希望項羽能夠看淡這如浮雲一般的虛名。

顯然嬴子嬰被我語氣裡的真誠打動了，他思索了良久，終於問我：“如果寡人將你送給劉邦，你可會幫寡人說服劉邦平定紛爭？”

送給劉邦？不要啦！我又不是不知道劉邦對我的企圖，倘若我落到劉邦手裡，恐怕我很難再有重見項羽的時刻了，劉邦的那個河東獅吼的老婆呂雉還不將我活活地撕成七八瓣兒啊？可是我如果直接拒絕嬴子嬰，那他會不會認爲我以前對他的許諾都是一紙空言，從而還是將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啊？——反正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嘛。

我的腦子快速運轉起來，想著如何可以打消嬴子嬰的這種將我送給劉邦的想法。

“王上，你所謂的‘平定紛爭’是指什麽啊？是秦與楚從此各佔半壁江山、劃地而治；還是從此大秦歸順大楚，成爲楚國的一部分？”我問。

嬴子嬰愣住了，也許他心中猜測他既然給我提供機會讓我廻到楚軍之中，我就應該屁顛屁顛、感恩戴德地想也不想地就應承下來；而非現在的這副咬文嚼字的斤斤計較的作態。

“是‘各佔半壁江山、劃地而治’如何？是歸順大楚又如何？”嬴子嬰問。

我想了想說：“若是前者，平分天下的事情是壓根兒就沒可能的。人家兵強馬壯的，攻下鹹陽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憑什麽要與你劃分江山啊？若是這樣，人家就根本不用北上征戰。若是後者，歸順大楚，這倒是可以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