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夜奔（5）

我忙擡眼看去，衹見韓信悲喜難辨地站在我身前，看著我。

我剛剛撞在了韓信身上。

“唉喲，對不起……”我一見與我相撞的人是韓信，便急忙低下頭來，口齒不清地向韓信道歉，腳下正準備劃“走”字。我與韓信之間的誤會太多，我怕韓信認出我，韓信依然恨我，依然認爲是我害得他受了胯下之辱，我怕他將我交給楚侯，我害怕他告訴楚侯我曾如此怪模怪樣地從這裡走過。

可是韓信卻認出了我，他一把抓住我，嘲弄地問：“花魁娘子，您這是上哪兒去啊？”

“公子，您認錯人了。”我急忙廻答，頭卻一直低埋著。

“哼。我會認錯人？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韓信冷冷地說。

唔。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啊。

爲了堵住韓信的口，我急忙對韓信解釋說：“韓信，真的不怪我，上次的事情真的不能怪我。”

韓信沉思了片刻，又擡眼看了看我，我知道我這一身太監的打扮在他眼裡一定怪異地很。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是一個很注重自己在他人眼裡形象的人，我愛美，我也臭美，可是我現在卻不得不如此怪異地到処晃悠。

“你穿成這樣是乾什麽去呀？”韓信問我。

我猶疑著不想廻答。

“你大概是從萬花樓裡跑出來的吧？你要是不如實告訴我的話，我現在就將你送廻萬花樓去。”韓信威脇我說。

“別，千萬別。”我急忙阻止韓信，我怕他真的將我送廻萬花樓去，可我又不願意將自己與楚侯、趙高之間的糾葛告訴韓信。我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逢人衹說三分話”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何況韓信長得太像卓言了，這種受辱的事情我相信是任何一個女朋友都不會對男朋友說的。於是，我對韓信說：“我不是從萬花樓裡跑出來的，萬花樓的徐媽媽已經將我賣給別人了，我是中途逃跑的。求你看在我是一個弱女子的份上，不要同我計較，幫我一把。”

“幫你一把？那你帶給我的恥辱怎麽算？”韓信冷冷地問。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韓信，你不會真的這麽記仇吧？

“這……韓公子，這……求你相信我，雖然那件事是因我而起，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沒有害你的意思，我一直希望你能過得好。”我囁嚅著，不知道該如何說服韓信。

看著韓信隂晴不定的神色，我心中忐忑不安，倣彿自己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韓信的手中。

突然，韓信問我：“你認識項羽嗎？”

啊？我喫了一驚，怎麽韓信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了。我該如何廻答呢？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我的心情沉重起來，韓信不久前受過胯下之辱，現在的韓信還屬於沒有發達的時候，我記得歷史上說韓信好像先是投靠項羽後來逃走了再去投靠劉邦的。這麽說來，現在的韓信還不認識項羽，那麽他問我是否認識項羽，如果我說認識，他會不會讓我引薦？可是……雖然我一直想將楚侯和趙高碎屍萬段，想讓項羽幫我報仇，可是倘若真的讓我見到了項羽，我該如何對項羽說起這些不堪廻首的往事？我根本就無顔再見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