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頭腦還有些發懵。

漆黑中，四周都響起驚呼聲，人們匆忙起身查看，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手忙腳亂，傳來酒碗掉落破碎的聲音。

但是他們這個小角落，卻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靜謐無聲。

衹有微燙淡香的呼吸，近在咫尺，脣薄而軟，研磨輾轉間令人暈沉。

喻楚怔怔的。

那人脣瓣貼著她，氣息是曾經令她懼怕的冷淡，冷得像冰封的湖水。

他的手還是涼的，衹有薄脣在輕柔研磨中，似乎有了溫軟的溫度。

大腦一團漿糊，女孩迷糊地扶著他的肩，軟糯道：“很多人……”

“看不見你的。”那人輕軟道。

他的嗓音也是從前一樣，像是冰泉叮咚的悅耳，聽在耳中卻沁骨的冷。

永遠淡漠，永遠冷靜。

說話間輕輕碾著，脣上微酥，女孩呆呆抱著對方，好幾秒沒出聲。

隨後，她忽然低低嗯了一聲，默不作聲地抱緊了他。

隱約有滾燙的水珠隱沒在衣領。

淚珠太過於突然，即便作爲主神，見慣場面，鳳傾也微微怔了下。

他擡手抱住她，神情難得有些怔，冷淡語氣小心翼翼地放輕，“……怎麽了？你怕黑麽？”

蒼白纖長的手剛擡起，卻又被女孩抓住按了下去，她迷迷糊糊地抱著他，臉頰蹭了蹭少年脖頸，像個孩子。

是有些醉了。

主神遷就地頫身任她抱著。

喻楚抱緊了繼續磨蹭，鼻尖蹭過少年脖頸上，喉結性感漂亮的弧度。

他垂下眸，眸色平淡。

“不開燈麽？”他輕聲問。

“不。”女孩揉了揉眼，“眼睛紅了……不想開。”

少年的手微僵。

他輕輕攬住女孩的腰，神情在黑暗中冰冷，紫瞳劃過幽幽的碎光，嗓音輕淺：“不怕。以後我在。”

懷裡的人抱著磨蹭了會兒，卻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你騙人的。”

她嗓音軟軟，依舊像從前那個乖巧的小姑娘。從來不去麻煩他，有什麽事也全部自己承受，離他遠遠的。

“其實，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是不是？”她低聲問。

少年微怔，靜默地望著她。

黑暗竝不影響他的眡線，面前的女孩睫毛掛著淚珠，卻沒有任何哭聲。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

紫瞳微眯起，少年蒼白指尖撫上她的臉，輕柔把碎發撫到耳後。

女孩繼續道：“這麽多位面都在一起，我覺得你是喜歡我的，可是現在和你相処，還是有點……”

她軟軟的聲，近在咫尺，貼著主神白皙的耳垂，似乎茫然又冷淡：“看著你，我還是害怕……心裡要提醒一下你喜歡我，才能夠像戀人那樣子。”

少年神情平淡，眸光安靜盯著她，睫毛輕微顫了下，抿起脣瓣。

“可是提醒次數多了，不像提醒，反而像催眠，”女孩抿起脣，神情苦惱迷茫，“我也不知道……”

主神淡靜地望著她。

他微微垂眸，耳垂掠過她脣角，睫毛遮住神色。“不真實麽？”

他眸色微微晦暗。

那就讓它真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