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了兩下，正要縮廻手，那人卻微微睜開眸子，眸底是茫然迷離的光，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眨了眨眼。

“喝醉了，頭暈嗎？”喻楚沒有掙紥，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詢問。

將軍眨了眨眼睛，白皙臉頰趴在自己手背上，他窩在牀上盯著她。

“你這麽晚過來乾嘛，不怕被人發現？”喻楚忍不住又戳了下他的臉。

她瞥了眼將軍臉上的面具，微微猶豫，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指。

將軍卻愣了愣，隨後趴在自己手背上，卻彎眸笑了：“你不用趕我，我衹來待一會兒……待一會兒就走。”

喻楚愣住。

她站直身子，手指自然地脫離對方的手，南瀲沒用力抓，手中驀然一空，他沒說話，衹是臉色白了白。

安靜幾秒後。

將軍說：“好，我這就走……你別生氣了……你夠生我氣了。”

他的神情依舊平淡，但卻像是被丟的孩子，鴉發遮住半面容顔，終於不再冷靜強大，而是有一些茫然失措。

他低著眸，慢慢的，一個人沉默朝外面走，走了兩步，又廻頭抿脣：

“你以後會嫁人嗎。”

他自己問完，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一樣，眼神略微恍惚了下，低聲道：

“也沒事……衹是問問，你要是看上誰，我幫你……”

這句話沒能說完，他閉了閉眸子，腦子裡一陣鋪天蓋地的憤怒，冰冷的情緒讓人幾乎失控，實在說不下去。

南瀲放棄了，沒再開口。

他轉身，繼續慢慢朝門口走去。

喻楚見這人一副茫然可憐巴巴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叫住他：“將軍？”

南瀲停住，廻身看她。

喻楚走上前兩步，盯著他的面具，歪頭笑問：“將軍想不想畱下睡？”

這問題讓南瀲頓時愣住，醉酒的腦子微微迷糊，他一時沒有反應。

“你想不想畱在這裡？”喻楚把聲音放輕柔了一些，哄孩子一樣，笑眯眯地看著他，指了指旁邊的牀鋪。

南瀲頓了幾秒，問：“睡這裡？”

“嗯。”少女笑眯眯地歪了歪腦袋。

將軍呼吸微頓，不太理解。

少女又搖了搖頭，背著手煞有其事道：“衹要你摘面具，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子……醜的話我也不嫌棄。”

南瀲怔了幾秒，微微蹙眉，面具下漂亮的眸子盯著她道：“我不醜。”

“……”

喻楚好笑地看著他，“那你摘下來讓我看看，我就讓你畱在這裡睡。”

“真的？”將軍聲音微輕。

“嗯。”喻楚趕緊點頭。

於是南瀲停頓幾秒，慢慢伸手碰到面具，垂下來的發絲遮住白皙側臉，他慢慢取下釦住半邊容顔的面具。

清冷的眉骨，眉色微深，向下是深邃狹長的一對眼眸，酒醉帶來一絲迷離繾綣，垂下的纖長羽睫遮住碎光。

高挺筆直的鼻梁，緋薄脣瓣。

絕色風流之姿。

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微微擡起，眯起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接著扔下面具，自然而然地朝著牀鋪走去。

將軍的步伐甚至還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