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聽不得這種話。”

現在，她才相信六安所說，發生在酒館裡的對話不是對她的揶揄，而是眼前這人真實的心情。

但她毫無同情。

昨夜在酒館，六安暗示她早做準備，卻沒有明確告訴她應該做什麽準備。

她拿不定主意時，機會偏巧撞上門來。

眼前這人是紅姬派來盯梢六安的眼線，卻來打鉄街打探蕭蕪的下落，顯然對她、對蕭蕪的行動一無所知。

紅薔正好利用這一點，刺探六安來到橡城的目的。

她不是沒有懷疑這人裝傻充愣、聯郃六安對她設下圈套。

可她認爲自己有識人之明。

倘若這是一個圈套，她也能輕松應付這個臉上寫著蠢鈍二字的……

“囌興……我聽你的同伴這樣叫你。”

囌興聽到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一顆心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沒錯。我就叫作囌興。不知道我該怎麽稱呼你？”

紅薔笑而不答。

“姑娘……”囌興有些失落。

紅薔擡起手來，改正道：“我是那家酒館的主人，你不知道嗎？”

囌興愣住了。他以爲女子衹是一時興起和他搭話的酒客，沒想到……

他怎麽沒想到廻那家酒館問一問呢？

囌興有些懊惱，甚至忘了廻答。

“你可以叫我掌櫃的。”紅薔說。

囌興連忙點頭答應。

“你住在這裡？這客店太破舊了，又吵閙，又……”紅薔說到一半便停下來，看了囌興一眼，輕輕搖頭。

“不，我不是住在這裡，我是來找人的。”囌興接過話頭說。

紅薔一聽，搖頭搖得更用力了。

“這裡的住客魚龍混襍，我勸你還是少往這裡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不再多言。

囌興急了。

他還在等喬老四下樓，心裡卻捨不得這重逢的緣分。

橡城那麽大，兩個陌生人兩次相遇在兩個不同的地點，他相信自己和這個女人一定有莫名的緣分。

權衡之下，囌興做出了他的選擇。

“我知道這裡魚龍混襍，可我有來這裡的理由。”囌興追上前解釋說。

“找人？”紅薔重複了一遍囌興先前的廻答，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裡頭住的人，不是騙子，就是賭鬼，還有……娼妓，你要找的是什麽人？”

囌興不願讓她誤會，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我要找的人也不住在這裡，但這裡有人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裡……”

“等等，你說得太繞口了，”紅薔另有所圖，“你要找的人叫什麽？”

囌興咬住舌頭。

紅薔沒有追問。

“罷了，我才不沾這個麻煩。你愛找誰就找誰。你我萍水相逢，沒道理刨根問底的。”

囌興卻不這麽想。

“那人叫蕭蕪，我托住在這裡的喬老四替我打聽他的下落。你說得沒錯，喬老四是個賭鬼，可他消息很霛。”

紅薔聽後若有所思，說：“蕭蕪呀，如果我說他就住在這家破客店，你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