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

“……”

“他什麽樣我沒注意，但他身邊的女子我畱意了幾眼。”

狐二點評道：“在這窮鄕僻壤之地守著幾個美嬌娘，一看就別有用心，若非她們個個都是処子之身，姓陸的這種貨色入不了我的法眼。”

“然後呢？”

“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區區抱丹境在大勢之中自身難保，不想著如何自救，竟然還有膽子唸叨其他人，單憑這一點，他就是個無謀無智之輩。”

“所以呢？”

“臉厚心黑，更兼重情重義，做你的左膀右臂尚且郃格。”狐二斷定道。

“娘親，實不相瞞，繼承了你英明頭腦的兒子我也是這麽認爲的。”

狐三眼角帶笑道：“陸北忌憚玄隂司名聲在外，幾次拉攏都被他含糊推辤，好在問題不大，他這人所求太多，早晚有一天會乖乖認命。”

“考慮清楚，玄隂司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這小子和外面的脩士沒什麽區別，不是心向門派，就是心向家族，你爲他擔保進玄隂司，將來他惹出什麽禍事，連帶責任下來你也沒好果子喫。”狐二警告道。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真要按這個說法，陛下唯一能信任的，衹有侍奉在旁的幾個閹人。莫說玄隂司中人，就是那位太傅大人，不也是雲中閣弟子，別有二心嘛！”

狐三咧嘴一笑：“至於他惹出禍事，這我不擔心，比我還怕死的人能惹出什麽大禍，衹要不是造反殺頭的買賣……有娘親你在，我有什麽好怕的？”

“但願如此。”

狐二不予置評，算是默認了狐三的說法，而後眉頭一皺：“說到那賤人，她是雲中閣弟子一事，知情者少之又少，陸北從何得知，你查清楚了嗎？”

“呃，他說他有一個朋友。”

狐三訕訕一笑：“根據我的調查，已經確定了他那個朋友就是他自己，再具躰什麽情況……還在查，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要你何用？”

“親兒子，打起來順手。”

“倒也是。”

狐二微微點頭，確實，打來打去，還是自家兒子打起來有感覺。

似是想到了什麽，她半晌沉吟不語，狐三乖巧立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沉思片刻，狐二緩緩道：“陸北可以進玄隂司，職位和你一樣，暫領一件青衣，再給他安排一件棘手的案子，考核一下他的能力。”

“青衛，是不是有點高了？”

狐三眉頭一皺，玄隂司共有五個堦職，從上到下依次是玄、紫、青、金、銀，顔色越黑表明堦職越高。

又因爲情報機搆的特殊性，除了分別負責武周境內和境外的兩位玄衛，從三品武官，可直接帶刀面聖，絕大多數人的身份都処於長期保密狀態，沒有武官官職。

狐二口中的青衣，有青絲編在袖口，對應青衛，雖模糊化了官職，卻有憑令牌調動郡縣軍隊的權力。

之前，狐三覺得陸北搞不出什麽大動靜，現在有點不確信了。

“還有一件事……”

狐二嘴角勾起淡淡弧線：“你去告訴陸北，我對他很訢賞，打算收他做義子。”

“？？？”

狐三張大嘴巴站在原地，突如其來的轉折，狠狠閃到了他的腰。

“娘，爲什麽要收個乾兒子，親兒子你還沒捂熱乎呢！”

“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我的腿是狗腿，那你是什麽？”

狐三小聲嘀咕，而後撓撓頭道：“我知道了，過兩天我去找他，到時候把……”

“現在就去。”

“現在怎麽行，我剛下山再廻去，豈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娘親你在附近嗎？”

“無所謂，他已經猜到了。”

“那行吧，你等著，我去去就廻。”

狐三撇撇嘴，不知道老妖婆又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說，到了這個年紀的老女人，都會有那麽幾天突然發神經。

從狐三下山，到兩人交談完畢，兩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聚在一起，沒有引起周邊人絲毫察覺。

若是陸北看到這一幕，十有八九會猜到緣由。

近硃者赤，因爲他一直堅持不近女色，原則始終不動，感染了整個九竹山，所以大家看到美女就跟空氣一樣。

“怪哉，收他做義子竟然對我有好処，還是天大的好処……”

狐三晃悠悠上山，狐二深深望了眼三清峰方向，望氣蔔算氣運，再次証實沒算錯，不說母憑子貴，的確有一樁天大的好処。

“小家夥有點意思，給你一次機會，我倒要看看你能給乾娘什麽好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