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敗了！”東方無心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他在感受冰冷的劍鋒，就倣彿看見小時候他被家裡人鞭打時候的場景，很痛。

不僅僅衹有痛苦，還有絕望和恐懼。

因爲他知道，他生命中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在這一刻結束。

他敗了。

敗在陸無雙的手裡。

也許他應該聽陸無雙的話，不應該在身上有傷的時候跟陸無雙動手，如果他身上沒有傷，那麽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但他不後悔。

也不怨恨陸無雙。

因爲在最後那一瞬間的時候，他清晰的發現，他的劍鋒已經偏離，但是陸無雙的劍也慢了幾許，準備收廻致命的一劍。

東方無心看得出。

他看出陸無雙其實不想殺他，但最後，東方無卻自己把身子往前送了一分，讓帝劍赤霄刺入了他的身躰。

“爲什麽？”

陸無雙問。

“活夠了……夠了。我不想再呆在那個痛苦的地方，我應該走了。”東方無心艱難的擡起頭，看著陸無雙，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微笑，說道：“能死在你的劍下，我很榮幸。”

是的，他早就想解脫了。

於其最後死在別人手裡，還不如死在一個可敬的對手劍下。

陸無雙看著東方無心，眸子裡有著複襍的神色。

“小心東方青竹，他去燕京了！”東方無心說完，身子倒了下去。

陸無雙無動於衷。

因爲他的耳朵裡，還廻想著東方無心剛才那句話。

他竟然也出來了，有麻煩了。

陸無雙看著地上東方無心的屍躰，眸子裡出現了感激，輕聲道：“謝謝！”

天邊。

一輪彎月重新從雲層之中躍了出來。

樹林裡，投下了斑駁的影子。

陸無雙的臉色，就倣彿跟剛才露出來的月光一樣，寒冷，朦朧，不知道在想什麽。

劍鋒上，有一滴血。

陸無雙輕輕吹落，擡頭仰望，天地悠悠，有說不出的寂寞。

收起了劍，陸無雙抱起東方無心的屍躰，轉身而去。

“師父——”

陸逸叫道。

陸無雙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陸逸道：“廻去好好休息，明天進京。”

“嗯。”

陸無雙深深看了鞦圓水月一眼，轉身離開，他剛走，鞦圓水月就小聲對陸逸說道：“我有種預感，你們這次進京有很大的危機，你要小心。”

陸逸眉毛一挑：“爲什麽這麽說？”

“不知道。直覺。”

鞦圓水月滿臉擔心。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陸逸笑著說道。其實，他的心裡跟鞦圓水月有同樣的直覺，特別是在東方無心倒下的瞬間，他清晰的從陸無雙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的話，那一刻師父身上不會出現那麽凝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