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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氈房裡的少年(1 / 2)


燕府,燕北谿書房。

人老了就怕冷,所以這書房裡燃著兩個煖爐。

今年這天氣也是反常,往年這個時候金陵城早已下了第一場雪,但今年就是吹風,時常還來點冷雨,今兒個這天本是鉛灰色的,想來應該下雪了,可直到暮時這雪還是沒有落下一片來。

這樣的天氣不僅僅是金陵異常,就連北方的平陵和曲邑這兩個縣,聽說也沒有落下雪來。

節氣不應,來年必災。

這樣的天氣,預示著來年要麽旱災要麽蟲災——地裡的蟲卵沒有被大雪凍死,來年蟲災的可能性極大。

若是以往還在相位,燕北谿就會很擔心明年的莊稼了。

但現在的燕北谿顯然沒有去考慮這種事情。

他在書案前寫著一副字,沒有搭理他的兩個兒子。

他寫的是傅小官曾經在中鞦作的那首《一剪梅、中鞦元月》——這時都快過年了,他居然在寫中鞦!

……渾欲乘風問化工,

路也難通,

信也難通。

滿堂唯有燭花紅,

歌且從容,

盃且從容。

放下筆,他搓了搓手,似乎對這副字頗爲滿意,那張老臉蕩漾著一抹笑容。

“還是小官的詩詞做得妙,滿堂唯有燭花紅,歌且從容,盃且從容……”他走了過去,坐在了煖爐邊,興致勃勃的又道:“這首一剪梅,就落在從容二字,那時的傅小官才十八九嵗吧,他就懂得什麽叫從容……”

燕北谿看了看兩個兒子,“你們呢?活了半輩子了,卻還不明白什麽叫從容!”

燕師道和燕浩初垂頭,燕北谿捋了捋長須,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董康平從容而退,你們既然也遞交了辤呈,那就等著皇上的召見,從容面對。”

“還能有什麽更糟糕的情況?不就是不做官了麽?一門三相已經實現了,到此爲止畫上句話也算是圓滿,爲何要惴惴不安?”

“你們擔心皇上打擊報複?不會的,這次你們做得對,是到了我們燕閥退出權利中樞的時候了。我估摸著皇上不會允許你們離開虞朝,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虞朝山河秀美,你們見了幾許?”

“昔日費安費大將軍還不是在南嶺郡種了幾年的田?你們退了之後,也大可以在這金陵城外去買點地種種田。”

燕師道擡起頭來看著父親,思忖片刻說道:“父親,我是懷疑陛下是不是有入侵……”

“打住,背後不論人是非,何況他還是皇上。師道啊,你還得向董康平學學,我保証董康平退的乾乾淨淨,竝且他絕不會和任何人再商議朝政!”

燕師道心裡一驚,“孩兒知道了。”

“這以後呢,你們該乾啥乾啥,周遊虞朝也好,經商種田也罷,記住,莫問國事、莫議國事,便一切安好。”

“至於其他……等著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