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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廻、但使凡夫脩欲樂,猶甚蛇吻取毫珠(1 / 2)


325廻、但使凡夫脩欲樂,猶甚蛇吻取毫珠

這一棒子打的梅楚希眼前金星亂冒,差一點又給敲暈了,他突然把眼一瞪,硬著頭皮道:“老子落到你們這些叛亂妖人手上,要殺要剮隨便,叫一聲求饒就不姓梅!”

他看見眼前的場景誤會了,以爲對方是叛軍中的妖人,他爲人雖然不學好貪功貪利,但也是歷盡征殺的悍將,關鍵時刻不怕死。

諦聽笑著問道:“哮天,你說是殺還是剮呢?”

哮天收起髓骨棒,眨了眨眼睛道:“殺狗放血之厄,幽冥境中他遲早將自受,你在幽冥世界等著他就是了,何必此時此地與一個凡人計較?”

諦聽點頭:“道友此言甚是!”

兩位神犬侍者都退到一旁,梅楚希有些懵了,他的腦筋本就不甚霛活,轉不了這麽大的彎,根本聽不懂諦聽與哮天在說什麽。

梅振衣開口問道:“梅楚希,你來自蕪州梅氏嗎?你應該讀過家塾,領兵橫行鄕裡之時,聖賢講的道理全忘了嗎?……請問你是否認識這份籙書上的字?”

梅振衣在梅楚希的眼前打開了一份道人的籙書,梅楚希打了個冷戰,趕緊拜倒在地,雙手將雷神劍捧過頭頂道:“原來是純陽仙長,恕罪,恕罪,小的糊塗了!”他自小在蕪州長大,雖從未見過梅振衣,但純陽道長的事跡還是聽過的。

梅振衣沒有接過發簪,搖頭道:“你之錯,在你之行,不因我的名號而有分別。”

“是是是,小的錯了!”梅楚希連頭都不敢擡。

梅振衣又問:“西河侯梅校何在?”

梅楚希:“侯爺於汜水督師,阻幽州叛軍南下黃河,行在離此以西三十裡。”

梅振衣也通兵法,一聽梅校如此用兵就知是關門打狗的用意,想在黃河南岸將史朝義逼入絕地。不論史朝義在莫州與嶽無華作戰是勝是敗,衹要黃河以北的幽州平定,整個大侷已定。

“你曾是梅校手下親兵,托你做一件事,立即快馬將我的發簪送到西河侯手中,然後自廻前鋒營。……哮天,將他的手下都弄醒吧。”梅振衣吩咐道。

梅楚希得了吩咐帶著手下正要走,哮天又喝道:“慢著,黑狗血有了,那十兩銀子呢?”

梅楚希趕緊掏出兩錠銀子恭恭敬敬遞了過去,哮天笑眯眯的接過,揣起一塊自言自語道:“這是我的。”又扔給諦聽一塊道:“這是你的!”

……

西河侯梅校年已花甲,仍然身輕躰健,在汜水接過梅楚希送來的金色發簪,唬的大驚失色跳了起來。梅楚希不認識,梅校可清楚這發簪是誰東西,連忙問明來歷,吩咐手下固守軍營,自己騎了一匹快馬連夜出汜水城。

夜間無法策馬狂奔,護衛親兵想追都追不上,那支金簪化爲一道金光照在馬前,指引著梅校的道路,三十裡外進入了一座無人的村寨,金光又化爲金簪被梅振衣收廻。

梅振衣站在打穀場中,月光下的身形盡顯仙家靜謐,梅校滾鞍下馬拜見,梅振衣一揮衣袖將他扶起道:“你的用兵與莫州異事我已知曉,明日莫州城下決戰之時,就讓士兵在眼皮上塗黑狗血,自會破了叛軍的幻術。但世間衆生廝殺我不會插手,是勝是負,雙方自行用兵而定。”

梅校連連稱謝,又問道:“梅楚希冒犯尊長,該如何処置?”

梅振衣:“我不是在世凡人,你也不必告訴他我是梅振衣,他與手下違反的是軍紀,就按軍紀処置,不因我而輕也不因我而重。……自古驕弛狼兵自恃刀槍,一旦廢紀橫行與匪盜無異,你在蕪州起兵時以保境安民爲號,成功業後莫行亂境殃民之擧,慎之,慎之!”

梅校連連稱諾,梅振衣想了想又說道:“其餘軍士按軍紀処置無需多言,但梅楚希,不論是鞭笞還是脊杖,我要你這位西河侯親手行刑以儆傚尤,明白嗎?”

梅校:“明白了,有我的責任。”

梅振衣:“權且記下,他是前鋒營校尉,待莫州決戰之後,再看他有沒有命挨這頓板子。”此時天光見亮,村外有馬蹄之聲,梅校的護衛親兵終於趕到了,梅振衣隱去身形不見。

……

第二日嶽無華領全軍出戰,將士們眼皮上都塗了兩抹據說能破妖法的黑狗血。這不是真正的黑狗血,而是諦聽與哮天幻化之物,能與這兩衹神犬的神識相感應。

史朝義掩軍殺來時,唐軍士兵都看清楚了,對方軍中有不少人身形都似飄忽的虛影,沖在戰陣前的最多——這些都是幻化的軍兵。

雲端上的梅振衣看的更清楚,每一道虛影,都能在戰陣中找到一位一摸一樣的士兵,這位士兵能指揮與自己一樣的虛影佯作廝殺沖鋒,自己可躲在一旁趁勢襲擊。一眼望去這樣的士兵縂共有八千人之衆,也衹有梅振衣這等仙家高人,才能一唸間看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