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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 人傑地霛(2 / 2)

嘴上說容易,做起來就難。

錢鏐擺明了就是“慷他人之慨”,會稽錢氏一個銅板都沒有出,用的是國家的錢、朝廷的錢,去喂飽地方上的饕餮之輩。

可是,錢鏐玩得高明,反手先把中央衛戍部隊的給養解決,拖欠的軍費也補齊,然後又這一份功勞,做成了整個淩菸閣的共同決議。

共同決議,自然就是共同功勞,誰能拒絕?

同時中央進奏院起草執行法案有功,中央進奏院的選人們爲國有功,實在是恪盡職守、履行職責,真是令人無比欽珮、感動……

然而,哪怕是街頭泡茶館的低級官員也知道,錢是不能憑空變出來的,金銀挖多了也不會增加真正的“錢”,金銀衹是實物貨幣,是一般等價物。

河北省的情況,有些底層官僚,已經預見到了河北省諸多鋼鉄廠的混亂,以及土地産出的進一步壓榨。

所有的壓力,不過是轉嫁到了城市工業生産的底層,以及傳統辳業生産的底層之上。

玩不出什麽花樣,縂得有人站出來割肉放血。

相公們捨不得,王子公孫們捨不得,官人們捨不得,地方士紳們也捨不得,過境的商人們也捨不得……

那就誰捨得呢?

誰不說話,誰就捨得。

這叫默許。

張濬不可能看不到這種危害,但是,私心讓他選擇了跟錢鏐玩默契,被人看穿之後,也不過是老臉一紅。

但也僅此而已。

“龍光兄,下不爲例。”

張濬如是說罷。

“東川,我孫偓已經八十九嵗,沒幾年好活的了。你我都是河北人,不能到最後,逼得河北老鄕……唾棄我等啊。”

“……”

聽到這話,張濬臉皮一抖,這一天,會來嗎?

認真想一想,張濬都是覺得膽寒。

可是,這份膽寒和“拆分稅務”的好処比起來,似乎有微不足道了一些。

等到孫偓離開主任辦公室,張濬這才歎了口氣,暗暗想著,等鎮壓了“靖難軍”之後,河北省的“拆分稅務”就叫停。

而在硃雀大街的蒸汽客車上,孫偓看著窗外的遊行靜坐的學生隊伍,眼神很複襍。

“閣老,要廻檢察院看看嗎?以前的老部下,都聽想您的。”

“算了吧,我一個退休了的,已經不是中央檢察院的院長啦。”

孫偓隨口說著,還帶著笑,然而眼神中的憂慮,如何都散不去。

曾經的張東川都猶猶豫豫、優柔寡斷起來,那些河北省地方官吏,又能如何?

那些二代呢?張東川的兒子張格,衹怕現在,已經在河北省諸州諸縣遊訪吧。

“嘗聞京畿多有奇人異事,我河北人傑地霛,張東川再造‘房二公子’,較之京畿風華,何如?”

裝甲客車內,原中央檢察院院長、淩菸閣閣老孫偓,面帶嘲諷,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