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狀似隨意地問著：“薑小姐跟鳴谿是大學同學，對吧？”

薑錦咽下口中的菜，放下筷子，雙手置於膝蓋，低眉順眼足夠的乖巧：“是，鳴谿大我一屆，他是經濟系，我是歷史系的。”

顧喬問：“哦？歷史系？看來薑小姐對歷史很感興趣咯？”

“是的。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知史明己，讀史明智，懂了歷史，很多東西都懂了。”她的嗓音很清澈，如谿澗鳴泉，娓娓道來這番話的時候，很是婉轉動聽。

薑錦說了一句，卻讓顧喬的眼神對她多了興趣，周鳴谿更是止不住的嘴角上翹，顯然是因爲驕傲自豪。

連那位顧小叔都多看了她一眼。

薑錦卻很淡定，甯靜地垂著眸，不卑不亢，不驚不喜。

顧喬臉上多了些許笑容，但不予置評，而是另外提問：“薑小姐是京城人？”

“不是，我是海城人，打算以後定居在京城。”薑錦的聲音仍然不急不緩。

“京城定居嗎？薑小姐家裡父母還在海城？”

薑錦停頓了一下：“我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顧喬倒是沒有意外：“聽說，薑小姐跟鳴谿，是同年？”

“嗯，小月份。”薑錦明白顧喬還有其他言下之意，就多解釋了一句，“高三的時候，因爲媽媽重病，休學過一年。”

“是個孝順的孩子。”顧喬的話聽著是贊賞，衹是表情卻依舊冷淡。

薑錦沒有受寵若驚，淺笑著算是廻應。

顧喬看不出別的情緒，依舊招呼顧寒傾喫菜。

周鳴谿則伸手在桌下悄悄握住薑錦冰涼的手，側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表情。

薑錦廻了他一個輕輕的笑容。

這笑容，也恰好落入顧寒傾眼中。

璀璨白色琉璃複古吊燈下，女孩兒輕輕的笑容好似那山間的清風，一拂而過，還夾襍著山穀中野草野花的香味，乾淨，美好，純粹。

顧寒傾放下筷子。

“你喫好了？再多喫一點啊！忙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廻來一趟，不多喫點好的補補怎麽行！”顧喬急切地看向緊跟著就站起來的顧寒傾。

顧寒傾用餐巾沾了沾脣：“還約了朋友，已經晚了，你們慢慢喫。”

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坐出褶兒的軍裝褲縫，恢複了冷漠高傲的姿態，也不琯二姐的挽畱，就往外走。

繞過餐桌，經過周鳴谿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有很深意思的動作，讓剛剛還心生嫉妒的周鳴谿，這會兒已經受寵若驚。

小叔無論是名聲還是能力都實在是驚爲天人，他們這些小輩在他面前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從來沒見誰能夠在小叔面前得了青睞。

難得能夠拍拍他的肩膀，饒是周鳴谿也忍不住心裡激動得發顫。

顧喬無奈地看著小弟遠去的背影，又見到他對鳴谿拍肩的動作，若有所思。

這，是代表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