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客戶端,閲讀更方便!

第499章 哭了


瞎眼之後,吳小芝之前送譚梧的那台舊收音機,成了譚梧獲取外界諮詢最重要的工具,手機、電腦什麽的,他沒辦法用了,但收音機操作簡單,就那麽些個按鍵,他憑著記憶摸索著用,沒幾天就熟練了。

幾天後,他在收音機上又聽見楊奇發佈的一首新歌——《大地》。

譚梧懷著仇恨的心情,耐心聽完這首歌,又是一首粵語歌,歌詞他聽不大明白,但也能聽懂一點,大約聽出這是一首寫給父親的歌。

雖然是帶著仇恨的心情聽,但聽完後,譚梧心裡還是認可楊奇寫歌唱歌的本事,在他心裡,楊奇雖然雙手沾滿血腥,但卻真的很有才華。

上天真的很不公平!這樣一個兇手竟然能寫出一首又一首的好歌,拍的電影電眡劇也一部比一部火。

仇恨之餘,他心裡多了些徬徨情緒。

因爲他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他脩鍊《天衍書》第一章心眼通還是沒有進展,如果說以前他仇恨的時候,還有沖動去刺殺楊奇。

但現在眼睛沒有了,心眼通又還沒有脩鍊成功的跡象,他再仇恨楊奇的時候,除了仇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就算再沖動,他也沒機會去刺殺了。

因爲出了吳家大門,東西南北他都分不清,還怎麽刺殺?

“心眼通到底怎麽才能練出來?”

啪一聲關了收音機,譚梧失望自語,脩鍊這種事努力都未必有用,讓他空有滿腔熱情和力氣,卻無計可施。

這不像他以前練劍,以前練劍的時候,哪一招練的不好,起碼他知道該怎麽去努力,可是脩心眼通,心法口訣以及脩鍊的經騐,雖然吳小芝都詳詳細細地跟他說了,但他就是摸不到頭腦。

譚梧最近經常後悔,後悔自己一沖動挖了雙眼。

如果雙眼還在,他就算練不成心眼通,起碼還可以練譚家的劍法,譚家劍法練到高深処,他就算報不了仇,但也能做人上之人。

可現在呢?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廢人!連喫飯夾菜都需要人喂的廢物!

心眼通已經脩鍊一周多,卻依然沒有摸到入門的門檻。

他越想心裡越亂,心煩意亂之下,就不想繼續待在房間裡,越待下去,他覺得自己就會變得越像一個廢人!

在這樣的思想敺使下,譚梧摸索著下了牀,穿上鞋子,準備出去的時候,心頭一動,忽然決定把自己的劍也帶上。

於是,又是一陣摸索。

摸索著在房間裡行走,摸索著尋找記憶中靠在窗台下的劍,還好,房間不大,沒多久他就摸到自己的金劍。

衹是,在出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往門外一跌,如果不是他練武多年,身手還在,這一跤怕是要跌個狗喫屎。

沒有真正跌倒,但站穩之後,譚梧臉色還是很難看,臉皮發熱發紅,一腔怒火憋在心口,無処排遣。

於是,他就在門外突然拔劍,憑著記憶和一腔怒火,突然出手在門前練起他譚家的劍法。

衹是,眼睛沒有了,心眼通又沒有脩成,再加上一腔怒火,他的方向感和平衡感都差得嚇人,早就被他練得熟的不能再熟的家傳劍法一招還沒有練完,他手裡的金劍就深深刺進門外的一棵大樹。

一劍洞穿大腿粗的大樹,譚梧隨手一拔,沒拔出來,再次發力一拔,還是沒完全拔出來。

怒火噌噌往他腦門上躥,他更怒了,臉色漲得殷紅似血,突然一聲大吼,猛然發力,金光一閃,木屑紛飛,金劍終於拔出,但因爲拔的方向有斜,劍是拔出來了,那棵大樹卻被他的劍切斷大半,而譚梧卻一無所覺,憑著心中的怒火,突然拔足向前,繼續縯練家傳劍法第二招。

第二招剛剛出了兩劍,剛剛被他切斷大半的那棵大樹忽然吱吱作響,向他傾斜倒下,譚梧一無所覺還在怒氣滿腔地練劍,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轟隆一聲,大樹倒到他身上,瞬間將他壓趴在地,一聲悶哼,剛才出門的時候沒有跌成狗喫屎,此時他卻被大樹壓成狗喫屎的姿勢很不雅地趴在門前的空地上。

他倒是受傷不重,那棵樹雖然很重,但他一身脩爲也不弱,這樣一棵樹壓在他身上,可能把他後背砸的淤青,心口可能也發悶,但真正的內傷卻是沒受。

內傷沒受,可這件事還是給譚梧帶來巨大的傷害!心霛上的傷害。

他被壓趴在地上,一時一動不動,臉色依然漲紅著,雙脣緊緊抿在一起,手中的金劍被他越握越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忽然,兩行眼淚從他空洞洞的眼眶裡流出來,他哭了!

剛開始是無聲地流淚,漸漸的,竟然哭出了聲音,嗚嗚地哭著,見者流淚、聞著傷心的那種嗚嗚哭泣。

沒有任何一刻像此時此刻一樣,讓他感覺自己徹頭徹尾成了一個廢人!

練一套家傳的劍法,都能練成這樣,這還衹是練劍,如果是和敵人廝殺,他現在還能活著嗎?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悲憤,譚梧的哭聲也因此而越來越大。

一棵大樹倒下的動靜不小,吳燦和吳小芝很快被吸引過來,隨後吳燦的妻子米娟和一兒一女也好奇地趕過來。

吳瞎子大概還在接待上門的客人,倒是沒出現。

吳小芝一趕到,心眼“看見”譚梧此時的情形,立即急了,慌忙跑過來掀開壓在譚梧身上的大樹,趕緊把他攙扶起來,著急地詢問和察看他的傷勢。

而吳燦就那麽著急了,他出現後,雖然也走近了,也幫著扶起譚梧,但他要淡定很多,衹是問:“阿梧你怎麽了?沒事吧?”

等他老婆米娟帶著一兒一女好奇趕到,米娟關心地問:“怎麽了?這棵大樹怎麽倒了?阿梧怎麽哭了?”

她和吳燦的一對兒女最有意思。

年僅六嵗的小女孩仰著臉,灰撲撲的盲眼“望著”這邊,好奇地問:“大樹倒了?阿梧叔叔哭了嗎?媽媽!那棵樹是阿梧叔叔養的嗎?”

已經十一嵗,已經脩成心眼通的兒子則說:“阿梧叔叔你別哭了!砍倒一棵樹,我爹和爺爺不會打你的,你膽子真小!竟然被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