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鍾後，偏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發出沉重的‘吱呀’聲。

小德子擡頭，看到了那個觀主招進來的新弟子，他記得，這個人名叫鄧耀。而鄧耀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華麗皮草大衣的中年女人，身上似乎落了點雪，鄧耀推開門讓她先進入偏殿，然後關上門，又轉身，微笑著仔細著，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和頭發上的雪。

女人淡笑著推開鄧耀，逕自走到了坐在桌邊的周翰遠面前。

小德子有點緊張，這個女人他也認得，是九華觀最大的香主之一，方田玉。

自從師父逃跑之後，其他的香主都停止給九華觀的資金供給了，唯獨這個方田玉，反而送來一大筆錢，但是，周師兄，哦，不對，新觀主，卻似乎一點也不開心。

“小德子，去倒兩盃熱茶來。”周翰遠的聲音沉穩，吩咐身後的小德子。

“哦，好。”小德子廻過神來，轉身跛著腳去泡茶了。

方田玉一笑，脫下身上的大衣，搭在一旁，然後在周翰遠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鄧耀緊挨著她，臉上始終是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周翰遠將手中的書冊放到桌上，鄧耀看到，眼神微微一變。

“所以，”方田玉首先開了口，“翰遠，你已經考慮好了麽？”

聽到方田玉的話，鄧耀的笑意加深。

周翰遠靜默了兩秒後，說道，“你們的三個條件，第一個，讓鄧耀成爲九華觀大香主之一以及下一任觀主繼承人，可以。”

方田玉滿意點頭，不過，才點了一下，就聽周翰遠說道，“不過，繼承人不會衹有你一個。”意識就是，下一任觀主，不一定就會成爲你的。

方田玉倒沒什麽意見，轉臉看向鄧耀，鄧耀輕笑，“沒問題，觀主。”最後的‘觀主’兩個字，語氣有點輕佻，也有點加重。

周翰遠見他答應，繼續說道，“第二個，用九華觀一半的決定權，換方女士對九華觀無限的資金支援，我同樣答應。”

方田玉這廻倒是真笑起來，點點頭，主動問道，“你有什麽條件？”

周翰遠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說道，“你的這個決定權，衹能行使三次。”

方田玉一愣，鄧耀倒是勾了勾嘴角——以爲是個木訥的，沒想到心眼倒挺多。

“好像有點虧啊！”方田玉單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撐住下巴，想了想，又笑起來，“也行，反正這些都不是重要的。”

聽到方田玉的話，鄧耀臉上的笑意，變得曖昧起來——嗯，接下來就是方田玉跟周翰遠提出的三個條件中，她最在乎的那條了，周翰遠，你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後看方田玉徹底繙臉呢？

而周翰遠，在讓人焦灼的沉默後，終於再次說道，“而第三條，讓我……做你的人。”這時候，正好小德子端茶進來，聽到周翰遠的話，手一抖，手裡端著的盃盞發出‘哐啷’的聲響。

殿內的幾人都沒有卻都沒有注意他。

方田玉緊緊地盯著周翰遠，而鄧耀則是挑眉看好戯。

周翰遠停了一停後，終於說道，“讓我考慮一段時間。”

哦？緩兵之計？

鄧耀無聲地笑起來，嗯，是個不算意外的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