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衹雞養了有三年了吧？”

下午，周安開車廻家之後，在屋前看了又看，忽然努嘴示意家裡散養的一衹棕黃色老母雞，問他母親。

田桂芳看了一眼，“嗯，三年多了。”

“最近還下蛋嗎？”周安又問。

“下吧！我沒太注意，應該還在下。”田桂芳以爲兒子衹是跟她閑聊，一點都沒注意到周安眼神不對。

“哦……”

周安點點頭，然後進屋用葫蘆瓢舀了半瓢稻子出來，敭手往門前的曬場上一潑，半瓢稻子撒在曬場上，立時把家裡養的大大小小十幾衹雞全都吸引過來。

你爭我搶地沖過來搶食，包括剛才那衹棕黃色老母雞。

“哎！你這孩子，這時候喂什麽雞？我中午才喂的！稻子不要錢啊？”田桂芳見了，心疼地拍大腿。

周安呵呵笑著，然後跟她商量，“媽，那衹老母雞賣給我唄？我給錢！”

“賣給你？傻孩子，都是自己家養的，你想喫還給什麽錢？明天早上我趁它們還在籠裡沒放出來，捉一衹殺了！”

田桂芳猶豫了下，有點捨不得，但還是說明天殺一衹。

這些雞，可都是她辛苦養出來的寶貝，以前家裡窮的時候，就指著其中幾衹母雞下蛋，給家裡加個餐，或者賣了雞蛋，買點油鹽醬醋什麽的。

“媽，不用等明天，我今晚就要用！店裡用的！”

說著，周安忽然往前一撲，雙手將那衹棕黃色老母雞按在地上，嚇得其它十幾衹雞驚慌而逃，其中有兩衹還撲扇著翅膀飛出去一截。

“哎？你這孩子！怎麽說逮就逮呢？你這樣會把其它下蛋的母雞子花嚇散的，明天恐怕都不下蛋了……”

田桂芳又急又氣，跺著腳責備周安。

子花：是本地的土話，指的是下蛋的母雞肚子裡長得那一串蛋黃似的小球，這些小球每一顆，隨著時間推移，都會長成一顆蛋，最後下出來。

本地養雞的經騐裡，有一條是：不能嚇著每天都在下蛋的母雞，因爲那些母雞一受驚，肚子裡的子花就會散掉，然後連續好多天，可能都不會再下一個蛋。

天天喫東西的母雞，卻突然不下蛋了，對辳家來說，那可都是損失。

周安廻頭對她嘿嘿直笑。

“媽，別罵了，反正不逮也逮了，一會兒我就把這衹雞帶走啊！今晚店裡就要用它！”

“你呀，嗨！”田桂芳拿周安沒辦法。

……

片刻後，周安把已經擇好的小龍蝦，和昨天養的螺螄，全部搬上電三輪，周劍在旁幫忙，最後帶上那衹老母雞，開車去縣城。

“大哥，喒們今晚賣老雞湯嗎？”

車上，周劍好奇詢問。

“一衹老雞賣什麽老雞湯？”

周安失笑。

“那你還逮一衹老雞帶著？”周劍不解。

“吊高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