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裁衣
第98章 裁衣
怀月和莫颜的第一次夜谈，就在各自的小心思里结束了。
怀月没有服侍过莫瑾，来莫颜面前当差之前，也不过是跟怀柔一样的普通二等丫头。她心里并没有什么对莫瑾的恩情，只是好似自己突然变成了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她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的言行出现什么偏差，从而让大小姐和二小姐生出什么不睦来。
莫颜倒是想的简单的很，她在侯府的处境，就跟她住的这怀轩是一样的，四六不沾，谁也不靠。多了解一些，省得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不等怀月喊，莫颜卯初一过就醒了，以致起来穿衣张罗好，怀柔喜滋滋的道，“哇，还早着呢，大小姐咱们这时候去，肯定是最早到诚院的，老夫人定会夸您勤快了。”
莫颜看着她笑了笑，却没有急着出门，喝点儿水，又问了问可还有别的插花瓶子，怀柔说有，莫颜就指了指屋子里束腰高花几上的金线花卉纹大肚瓶，叫她收起来，找个素净点儿的抱月瓶来插花。
怀柔不明所以，只觉得主子的性质真是奇怪，想着一出是一出，不过作为一个侯府资深服务人员，怀柔还是屁颠屁颠的忙活去了。
“大小姐要不要看看廊檐下的花？要是不喜欢，让婆子们去花房换几盆您喜欢的来。”怀月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试着开口问道。
“好，看就看看。不过我不怎么会摆弄花木的，也就只是看看了。”莫颜还真起身去廊檐下瞧瞧还带着露水的一排排花盆。
她想了一下，若是真的去做谭氏面前最勤快的，势必会让莫瑾心里不舒服。毕竟嫡长女本来是莫瑾的，大小姐也是莫瑾的，莫瑾现在心里不顺，肯定是一点点事情都会激发莫瑾心里更多的阴暗面。所以莫颜想着那不如避避吧。
谭氏既然说了叫她过去跟着吃三顿饭，总会留点给她的吧。
所以她们在怀轩里悠哉悠哉的晃悠一圈才出门，到诚院的时候刚好辰时了。看到院子墙边站着的莫瑾身边的婢女，莫颜心里一笑，她不是第一个来的，正好。
谭氏已经吃过了，瞧着莫颜给她行礼，笑眯眯道，“快过来，看看可有你喜欢吃的？不喜欢就让婆子们重做去就是了。”
莫颜“嘿嘿”一笑，旁边莫瑾不情不愿站起来叫了她一声大姐姐，她就道，“二妹妹可吃过了？”
“她也没吃，她也才来，她前脚到你后脚到。”谭氏接话，旁边洺冉不用她说，已经用雪白绢帕包了手给姐妹俩盛粥。
莫瑾脸色比较冷，不阴不阳的说道，“大姐姐要跟着祖母吃饭，可得早点儿来才是。总不能顿顿都让长辈等你吧。”她语气里有莫大的怨气，因为等莫颜一起吃饭的就是她啊，虽然谭氏说她也就才到这里，可是莫瑾什么时候等过人啊。
“哟！这还会提点别人了，咱们瑾姐儿真是越发懂事了。”洺冉的粥刚放到桌面上，王氏从外面走了进来。“颜姐儿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懂的不妨多跟瑾姐儿讨教讨教，襄京跟你们那小府城可是大不一样。”
王氏昂着下巴说完，才福身给谭氏行礼问安，“……今儿媳妇脸皮厚一回，也跟小辈们求母亲赏顿早饭吃了。”
“吃吧吃吧，有的是。”谭氏不咸不淡的摆摆手，终是没有说什么。
多了一个长辈同桌，王氏又是那样高人一等的样子，莫瑾眼里都藏不住小得意，或许是她故意就不想在莫颜面前藏什么，所以桌子上就规规矩矩吃饭。
莫颜在侯府的第二顿饭，她就发现她吃不饱。因为王氏寥寥吃几口，又喝几口汤，就放了筷子。长辈不吃了，小辈们自然不好再大吃特吃了。本来要吃得优雅，速度就很慢，所以莫颜放好筷子的时候，觉得胃里才填了一点点角落。
“吃饱了么？没吃饱再吃点儿。”一屋子饭味儿，谭氏刚刚出去走了一圈儿消食，回来看都吃完了，就对莫颜说道。
“不用了，我吃饱了。”莫颜保持微笑。
王氏热情的接嘴道，“母亲太不了解这些小姑娘了，知道天衣阁要来裁新衣裳，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呀！咱们不都是从小姑娘家过来的么，她们呀，心里第一就是要美，吃饱了还怕胖呢！哎哟，咱们颜姐儿还真不瘦哈？瞧这脸蛋儿圆乎得，腰怕是要比瑾姐儿粗两三寸的吧？”
莫颜也不答话，脸上保持微笑，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说谁胖呢？说谁胖呢？脸圆吃你的了？腰粗穿你的了？
“我看还是胖点儿的好看。”谭氏说的是心里话，老人家都不太喜欢姑娘家瘦咔咔的。“不爱美就不是小姑娘家了，那就跟你三婶去前面吧，天衣阁的人应该都来了吧？”
“应该差不多到了。”王氏应道，去看莫瑾，“瑾姐儿你要是无事，一道去帮你大姐姐参谋参谋吧？她这刚来，襄京现在小姑娘家都流行些什么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我这眼光又老气了，你大姐姐这衣裳穿出去了丢人可怎么办……”
莫瑾喜上眉梢，只是拿眼去瞧谭氏，“祖母这是要给大姐姐做衣裳呢，我去了，天衣阁不是要以为咱们要做多少的呢……”
她们娘儿俩这点儿心思谭氏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笑呵呵挥手道，“咱们家就你们两个大姑娘家，多做一个人的就多做一个的，钱都从我这儿出就是了，一道去吧，你娘说的对，姐妹俩可要互相看护一点才是。”
“祖母说的是，我会多指点大姐姐的。”莫瑾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目的达成，母女俩欢喜的跟谭氏告辞，莫颜也笑眯眯的跟着。
莫瑾就美滋滋的挽着她娘的手从前头走，莫颜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完全无视莫瑾时不时扫过来的傲娇小眼风，无所谓啊，你做你的衣裳，我做我的衣裳，都是老太太出钱，又不是用她莫颜的份例匀出去的。做去嘛好了，美去嘛好了。
怀月和莫颜的第一次夜谈，就在各自的小心思里结束了。
怀月没有服侍过莫瑾，来莫颜面前当差之前，也不过是跟怀柔一样的普通二等丫头。她心里并没有什么对莫瑾的恩情，只是好似自己突然变成了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她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的言行出现什么偏差，从而让大小姐和二小姐生出什么不睦来。
莫颜倒是想的简单的很，她在侯府的处境，就跟她住的这怀轩是一样的，四六不沾，谁也不靠。多了解一些，省得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不等怀月喊，莫颜卯初一过就醒了，以致起来穿衣张罗好，怀柔喜滋滋的道，“哇，还早着呢，大小姐咱们这时候去，肯定是最早到诚院的，老夫人定会夸您勤快了。”
莫颜看着她笑了笑，却没有急着出门，喝点儿水，又问了问可还有别的插花瓶子，怀柔说有，莫颜就指了指屋子里束腰高花几上的金线花卉纹大肚瓶，叫她收起来，找个素净点儿的抱月瓶来插花。
怀柔不明所以，只觉得主子的性质真是奇怪，想着一出是一出，不过作为一个侯府资深服务人员，怀柔还是屁颠屁颠的忙活去了。
“大小姐要不要看看廊檐下的花？要是不喜欢，让婆子们去花房换几盆您喜欢的来。”怀月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试着开口问道。
“好，看就看看。不过我不怎么会摆弄花木的，也就只是看看了。”莫颜还真起身去廊檐下瞧瞧还带着露水的一排排花盆。
她想了一下，若是真的去做谭氏面前最勤快的，势必会让莫瑾心里不舒服。毕竟嫡长女本来是莫瑾的，大小姐也是莫瑾的，莫瑾现在心里不顺，肯定是一点点事情都会激发莫瑾心里更多的阴暗面。所以莫颜想着那不如避避吧。
谭氏既然说了叫她过去跟着吃三顿饭，总会留点给她的吧。
所以她们在怀轩里悠哉悠哉的晃悠一圈才出门，到诚院的时候刚好辰时了。看到院子墙边站着的莫瑾身边的婢女，莫颜心里一笑，她不是第一个来的，正好。
谭氏已经吃过了，瞧着莫颜给她行礼，笑眯眯道，“快过来，看看可有你喜欢吃的？不喜欢就让婆子们重做去就是了。”
莫颜“嘿嘿”一笑，旁边莫瑾不情不愿站起来叫了她一声大姐姐，她就道，“二妹妹可吃过了？”
“她也没吃，她也才来，她前脚到你后脚到。”谭氏接话，旁边洺冉不用她说，已经用雪白绢帕包了手给姐妹俩盛粥。
莫瑾脸色比较冷，不阴不阳的说道，“大姐姐要跟着祖母吃饭，可得早点儿来才是。总不能顿顿都让长辈等你吧。”她语气里有莫大的怨气，因为等莫颜一起吃饭的就是她啊，虽然谭氏说她也就才到这里，可是莫瑾什么时候等过人啊。
“哟！这还会提点别人了，咱们瑾姐儿真是越发懂事了。”洺冉的粥刚放到桌面上，王氏从外面走了进来。“颜姐儿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懂的不妨多跟瑾姐儿讨教讨教，襄京跟你们那小府城可是大不一样。”
王氏昂着下巴说完，才福身给谭氏行礼问安，“……今儿媳妇脸皮厚一回，也跟小辈们求母亲赏顿早饭吃了。”
“吃吧吃吧，有的是。”谭氏不咸不淡的摆摆手，终是没有说什么。
多了一个长辈同桌，王氏又是那样高人一等的样子，莫瑾眼里都藏不住小得意，或许是她故意就不想在莫颜面前藏什么，所以桌子上就规规矩矩吃饭。
莫颜在侯府的第二顿饭，她就发现她吃不饱。因为王氏寥寥吃几口，又喝几口汤，就放了筷子。长辈不吃了，小辈们自然不好再大吃特吃了。本来要吃得优雅，速度就很慢，所以莫颜放好筷子的时候，觉得胃里才填了一点点角落。
“吃饱了么？没吃饱再吃点儿。”一屋子饭味儿，谭氏刚刚出去走了一圈儿消食，回来看都吃完了，就对莫颜说道。
“不用了，我吃饱了。”莫颜保持微笑。
王氏热情的接嘴道，“母亲太不了解这些小姑娘了，知道天衣阁要来裁新衣裳，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呀！咱们不都是从小姑娘家过来的么，她们呀，心里第一就是要美，吃饱了还怕胖呢！哎哟，咱们颜姐儿还真不瘦哈？瞧这脸蛋儿圆乎得，腰怕是要比瑾姐儿粗两三寸的吧？”
莫颜也不答话，脸上保持微笑，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说谁胖呢？说谁胖呢？脸圆吃你的了？腰粗穿你的了？
“我看还是胖点儿的好看。”谭氏说的是心里话，老人家都不太喜欢姑娘家瘦咔咔的。“不爱美就不是小姑娘家了，那就跟你三婶去前面吧，天衣阁的人应该都来了吧？”
“应该差不多到了。”王氏应道，去看莫瑾，“瑾姐儿你要是无事，一道去帮你大姐姐参谋参谋吧？她这刚来，襄京现在小姑娘家都流行些什么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我这眼光又老气了，你大姐姐这衣裳穿出去了丢人可怎么办……”
莫瑾喜上眉梢，只是拿眼去瞧谭氏，“祖母这是要给大姐姐做衣裳呢，我去了，天衣阁不是要以为咱们要做多少的呢……”
她们娘儿俩这点儿心思谭氏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笑呵呵挥手道，“咱们家就你们两个大姑娘家，多做一个人的就多做一个的，钱都从我这儿出就是了，一道去吧，你娘说的对，姐妹俩可要互相看护一点才是。”
“祖母说的是，我会多指点大姐姐的。”莫瑾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目的达成，母女俩欢喜的跟谭氏告辞，莫颜也笑眯眯的跟着。
莫瑾就美滋滋的挽着她娘的手从前头走，莫颜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完全无视莫瑾时不时扫过来的傲娇小眼风，无所谓啊，你做你的衣裳，我做我的衣裳，都是老太太出钱，又不是用她莫颜的份例匀出去的。做去嘛好了，美去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