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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2)





  许棠舟这天晚上睡得很不好,他做了整夜的梦。

  梦里是个雷雨天,不知道是不是来了台风,窗外的树林被吹得东倒西歪,天似乎豁开了一个口子,雨水拼命地往下倒。

  他所在的房间里一片安静,落地窗的玻璃似乎将狂风骤雨连同惊雷一起隔绝开来,只余头顶的吊扇转动着叶片,吱呀作响。

  面前有一张实木书桌,桌面摆放着试卷,他低头一看,卷面是“2203年启南市高考模拟卷”,而自己手中正握着一支钢笔。

  这个时候,许棠舟还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

  艹。他惊出一身冷汗,做梦都在做高考试卷,这阴影也太深刻了。

  忽然,有人在背后道:“这题不会?”

  那声音好听极了,不冷不热的,带了点慵懒意味。

  许棠舟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alpha的腿上,蜷缩在alpha的怀里,是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紧接着,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从后方握住他的手背,带着他的笔作势要写答案。

  他当然是想要alpha写答案的。

  alpha却故意不落笔,还靠近了些,在他耳垂咬了一口:“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

  他被咬得颤抖了一下,后颈的腺体不住发痒,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口中却忿忿道:“人干事?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高考学子?又谈恋爱又撩汉,我们真的太难了。”

  梦境中画面一晃,alpha已经吻了下来。

  许棠舟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犹在梦中,他只听自己心跳如擂,被动又渴望地在迎接着这个吻,几乎搞不清楚缠绵的热吻里到底是谁更主动。

  朦胧的光线里,他看见对方立体深邃的五官,棕色睫毛又长又密,一边吻他一边露出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笑容,就像恶作剧得逞,对方显得格外心满意足。

  惊雷连连,沉闷得远在天际。

  一明一暗的室内,玻璃上映着他们的身影。少年模样的alpha咬上他的后颈腺体,看上去很凶,咬下来却很轻。许棠舟看向玻璃,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眸子让许棠舟迟钝地想起他的名字:“……凌澈。”

  许棠舟叫出那名字的时候醒了。

  天色大亮,眼前是费舍酒店的天花板,提醒他刚刚是在做梦。

  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痒,就像真的被咬过一样。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路嘉好像已经走了,竟没有打招呼,不是说好是朋友了吗。

  不过许棠舟舒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只有他一个人在。

  这都……多久没做过那种梦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见到了梦中对象本人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在凌澈房间借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用一个奇怪的姿势脑补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车

  最开始做这种梦的时候许棠舟刚完成分化,复诊时他羞涩地告诉了医生。

  医生安慰他,说是正常现象。

  每一位omega发育后都会梦到潜意识里面的理想型,这表示他们发育已经完全成熟了。只是许棠舟分化晚,这种情况就比同龄人出现得晚,让他不要担心。

  医生还调侃:“怎么样,你的xing幻想对象是不是理想型?”

  许棠舟想了想,红着脸说:“脸看不清,但是a到腿软!”

  直到有一天他在电视里看见了凌澈,梦里那人的每一处细节都似找到了归宿,恰如其分地完美贴合。

  他啃了一半的苹果都吓掉了。

  他问家人:“妈,我是不是认识他?”

  谢蕤走过来看了电视里的人:“你想起什么了?”

  他怎么好意思说都在梦里干了什么,只说:“我觉得他特别眼熟,好像认识。”

  谢蕤便笑了笑,告诉他:“他叫凌澈,是个大明星。你是他的粉丝啊,当然认识了。”

  当时许棠舟就被自己的不要脸震惊了,只感谢自己以前不是毒唯,因为他发现他电脑硬盘里不同款式的alpha还挺多。

  事实证明梦境与现实是有区别的。

  许棠舟来参加年会时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可惜,凌澈没有他的梦里一半温柔,还可能对omega有偏见。

  许棠舟都不想做他的颜粉了。

  拜托,他以后真的不想对着凌澈的脸做那种梦了。

  *

  黄千来许棠舟房间时脸上已经阴转晴:“昨天晚上你和凌澈说什么了?到底是怎么说服他的?”

  许棠舟盘腿坐在床上,吃客房送来的早餐,腮边鼓起可爱的一团。

  “什么?我只是想借个电话啊。”

  黄千很高兴:“我听小安说了。你借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他对你改观。今天一早雅姐就打电话,说这件事定了,凌澈表示可以考虑,态度不那么绝对了。”

  艺人有好的曝光就得有好的起点,黄千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什么都不如事业来得重要,偶尔受气什么的完全在他可接受范围内。

  许棠舟愣住。

  什么?!

  事情还能这样翻转的吗?

  难道像那些俗烂偶像剧一样,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导致男主产生了“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种想法吗?

  仔细想一想,凌澈好像反问他对omega歧视论的说法,而他说从音乐上看不是那样。

  具体怎么一来一回的,他都记不清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公司的人走得七七八八。

  吃完早餐,他们也得走了。楼下的抗议者与媒体们精力旺盛,竟然守了个通宵还没走,大约是知道凌澈今天无论如何也会离开费舍酒店,他们表现得比昨天还要亢奋,誓要凌澈插翅难飞。

  进了电梯,黄千说:“舟舟,你脸色有些苍白,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太不好了。”许棠舟实话实说。睡得好才怪,他都快被掏空了。

  “路嘉是挺能折腾的。”黄千误解了他的意思,提醒他,“不过你平时还是要注意睡眠。你虽然还年轻,但到底是个艺人,得注意保养。你看路嘉,都二十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