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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哥,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腾耀从背包里翻出盒薯片,咔呲咔呲吃起来,昨晚咱们从那边追着面包车开到了这边,面包车拐进这条路后路口消失,随即天亮。今天面包车还是从那边下来的,如果面包车不是在白天原路返回的话,是否能说明两边岔路的山道其实上得是同一座山?

  那辆车阴气很重,而且没有驾驶员,白天不可能走那条马路,怕腾耀听不懂,陆渊又补充道,面包车或许能躲过监控拍摄,却躲不开日光,太阳是阴气和鬼魂最大的克星。

  腾耀点点头,薯片嚼得更响了:这就是我说奇怪的地方,那辆车从山上下来,在马路上绕一圈又从另一条路回到山上,图什么?就为大半夜出来吓唬吓唬人?

  陆渊有些烦躁的心情在腾耀规律的咔呲声中得到缓解,他伸过手,在腾耀意外的眼神中淡定地拿走一片薯片放进自己嘴里,咔呲咔呲,味道很是不错。

  只顾自己吃的腾耀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啊陆哥,我看你昨天对鱼片兴致缺缺,还以为你不喜欢吃零食。

  陆渊在纸巾上蹭掉残余的渣渣,淡定地说:晚上没吃饭,有点饿了。

  今晚在后排安静如鸡的嘟嘟睁着豆子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睁眼说瞎话的某人。

  腾耀可不擅长观察企鹅的微表情,他瞥见后视镜里的嘟嘟一脸呆滞,以为它也没吃晚饭,赶紧从包里找出个干巴巴的面包递过去:小鱼干你都吃完了,用这个对付一下吧。

  然后他又从包里找出个肉松奶油软面包,殷勤地给了陆渊:陆哥你吃这个。

  嘟嘟看看某骗子到手的豪华款,再看看自己的简陋款,突然感觉一路上吃的小鱼干都不香了。

  陆渊接过已经撕开包装的面包咬了一口,奶香顷刻弥漫开来,咀嚼间,他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腾耀挠挠后脑勺,虽然不知道陆哥在笑什么,但是这人笑起来可真好看,怎么会有人连吃饭都这么好看,像个初尝人间烟火的谪仙。

  食欲大开的腾耀把手塞进包里,摸了半天也没能掏出别的吃的。他看看嘟嘟没动过的面包,喉头动了动。

  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嘟嘟猛地将嘴巴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口腔内的倒锯齿看得腾耀打了个寒颤。嘟嘟很满意他的反应,它把面包往嘴里一塞,噎得直翻白眼也坚决不吐出来。

  腾耀咽咽口水,很好,他什么都不想吃了。

  第12章

  靠食物维系的短暂联盟彻底崩坏,腾耀乖巧地目视前方,坚决避开嘟嘟喷火的小眼神。陆渊不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咬一口面包,于是嘟嘟的火力一点没浪费,全转移到他后脑勺上去了。

  面包车早已不见了踪影,陆渊并不着急,反正上山就这一条路,他们早晚能弄清楚面包车的终点在哪里。

  腾耀拿出随身的小本子,边回忆大学城附近的地形边写写画画。按岔路口的拐向推断,他们现在应该在马路西面的山上,可西面的山四面是百十米高的土坡,中间是洼地,根本不可能建造这么长的盘山路。东面那座山高度倒是够,但山上连条像样的小径都没有,更别说这种规模的公路了。

  如果不是马路两边的山,那他们又是在哪儿呢?

  陆哥,你昨天说这附近有个废弃的墓园,既然出现了不合常理的山路,他也没必要继续按常理思考了,墓园建好之后轻易不会搬家,更没有随便废弃的道理吧?

  陆渊嗯一声:西市郊在建造大学城之前是一片荒地,附近的村庄在那里开荒种蔬菜,挖鱼塘养鱼,规模都不大,也就够自家人吃。这么大块地空着也是空着,既然开发不成活人的聚集地,那就建成死人的地盘好了。

  建墓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风水得适合死人居住,阳气不能旺,阴气也不能盛,而西市郊这块地阴气偏重,活人在这儿不得安宁,死人埋这儿也消停不了。

  腾耀一面听陆渊娓娓道来,一面脑补各家祖先找子孙托梦的场景,不自觉地抖了抖。

  不是你想得那样,陆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有些哭笑不得,普通人的亡魂没什么力量,人们常说的托梦很多时候只是活人思虑太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只有极个别亡魂能在机缘巧合之下给亲人传递某种信息。不过先人所葬风水好坏会影响后世子孙气运是真的,把亲人埋在西市郊的那些家庭那几年很少有过得如意的,只是人们很少会把生活过得不好和长辈埋在哪儿联系在一起。

  墓园向来建在偏僻的地界,年头多风水好的墓园价格贵不说,空位也越来越少,新建墓园在这两点上的优势很大,所以西市郊墓园建成之后,墓地被抢购一空,一些没人过世的家庭也会提前买一块留给家里身体不太好的老人。

  十多年前吧,那年夏天雨水多导致墓园里大量积水,墓园哪敢把消息放出去,立刻找工人挖排水渠,好不容易把墓园里的水排干净了。可没过几天,墓园地下开始不明原因地透水,而且透上来的水没办法用排水渠排掉。一开始人们以为遇到了灵异事件,开发商还高价请了玄学大师去作法,结果法事才进行到一半,整个墓园突然陷入地下,彻底被水淹没了。

  整个墓园下陷?腾耀吃了一惊,透水地陷在挖矿开采行业比较常见,而他所在这座城市有百年历史,地下水道都有明确标记,当年的西市郊又一直处于未开发状态,连地下管道和下水系统都没有,怎么可能说陷就陷,还被水给淹没了。

  陆渊沉重地点点头:谁也说不清墓园下沉的原因,开发商连夜派人打捞落水的骨灰盒却一无所获,别说骨灰,他们连座墓碑都没能捞到,整座墓园仿佛沉入了另一个活人无法触碰的世界。这件事终究纸包不住火,家属们闹上门,开发商只能赔钱了事。

  骨灰找不回来是客观现实,家属们就是闹上天也没有办法,然而入土为安是多数人固有的观念,哪能让先人就那么不明不白地被水泡着。后来开发商请多位法师联手做了场超度法事,然后用土将那个水坑填平了。又过了两年,市区地皮吃紧,西市郊一跃成为开发商们眼里的香饽饽,可不久前才发生过墓园下沉这种诡异的事儿,开发商们又不敢贸然触这个霉头。

  最后的最后,西市郊被规划成了大学城,本地一半高校迁到这里,学生多了人气旺了,那段离奇的过往也渐渐无人提及了。

  腾耀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叹:学校是块砖,哪里闹鬼往哪搬,我读的小学就是建在乱葬岗旁边,冬天黑得早,放学的时候还能看见鬼火;初中更了不起,直接盖在乱葬岗上;等到了高中吧,校区是新建的,好巧不巧就在小学旁边,还是在乱葬岗上我好像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习不好了。

  后座的嘟嘟嘎嘎两声,嘲笑得不要太明显。

  陆渊含笑摇头,很良心地没再打击他。

  腾耀冲嘟嘟皱皱鼻子,问陆渊:到底哪个学校那么倒霉,盖在墓园上面了?

  不知道,陆渊实话实说,我原想过阵子再探访这座墓园,便没有深入查找更多资料。

  腾耀知道以陆渊的本事,若是准备十足的话绝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心里默默记下这份情的同时并没有浮夸地表示感谢。

  汽车又驶进一段路,二人终于瞧见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面包车,陆渊缓缓停车,和腾耀一起去看个究竟。

  这就是一辆最普通的面包车,车身还算干净,车窗上有雨水留下的痕迹,车里空空荡荡,没人。

  这车,腾耀趴在车窗上往里张望,后座全都拆了,不像能拉人的,倒像是拉货的。

  陆渊绕着车走了一圈,随即照着左前轮踹了一脚,也没见他使劲,车轱辘却滚出老远。他又绕到右边,把右前轮也踹掉了。

  腾耀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温文儒雅的陆渊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把四个轱辘都卸掉的陆渊很满意,招呼腾耀继续往前走。

  陆哥,腾耀频频回头看他们开来那辆汽车,你把他们的车拆了,他们会不会把你的车也给拆了啊,你那辆可比他们那辆贵多了。